《傷痛的邊緣》

藍。

方家客廳內，方子凝冷淡的面容看不出她在想甚麼。
「不要再念了。」方媽面色凝重的看著她道。
方子凝手握荼杯，閒適的窩在沙發上，與方媽認真的神態正巧成反比。
「妳要我不念書，那麼我還可以幹甚麼？整天窩在家裡？與其這麼麻煩，倒不如當初就不給我念。」方子凝說完便站起來，懶得再說甚麼。
她生性冷淡，要她循規蹈矩依的乖乖聽人擺佈有如蠶食她的生命。
「妳還想念嗎？若不是怎麼常常翹課？」方媽連忙出聲。
她知道女兒一向不喜歡被管束，像用現在這樣強硬的方法她知道是不可行的了。
「不，只是沒有休學的必要。」方子凝看向她。「反正現在沒事可做。」
方子凝的適應力向來不凡，雖不愛上學。平常翹翹課出去玩，也只算是一種調劑，否則，她真的不知道生命還有甚麼快樂可言。
方媽微嘆，重點果然就是在這裡。
她們兩母女就是這樣過得相當自我而欠缺溝通的親子。
父母對她的管教，向來採取強硬主義，說好聽一點是嚴厲，說坦白一點就是沒有自由。也因為如此的教育方式，而令她更反叛。
「妳決定了就好，那就不要喊辛苦。」方媽無計可施之下，也就只好隨她。
雖然她缺課的日子比上課的日子多。
方子凝放下杯子，給了她一個微笑。
「謝謝妳。」
「誰教我管不了妳。」方媽無奈的嘆氣，擔心著丈夫會生氣，用這麼多錢給女兒佔著學位，而且又不是念書的。
「那就麻煩媽媽妳去跟爸爸說囉。」方子凝笑笑的推了一枚炸彈，接著轉身走向大門。
「不是妳去說嗎？還有，妳要去那裡？」方媽瞪著她。哀怨自己怎麼會生得出這樣的一個女兒。
「我約了朋友，今晚不回來就見不了爸爸，不是由媽妳去說，還有誰？」不再給她反叛的機會，轉身拉開門。
自己不是個重感重的人，會有這麼一絲親子情殘留在心裡就已經夠讓人驚訝，再加上超任性，超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怎麼可能乖乖待在家中。就算真會，大多也是突如其來的想裝乖乖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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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Xanadu」PUB
今夜時分，方子凝穿著一件簡單的淡黃色吊帶上衣，啡色七分長褲。黑緞似的長髮簡單的盤在腦後。
「子凝，好久沒來了。」尹煚遠遠就看見她，站起來，拉著她的手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
「是你過於無聊吧。」方子凝勾起淺笑，笑盈盈的落座。
尹煚是她同校的同學，在一次偶遇下成為朋友，此後兩人經常相伴翹課。
「當然，所以我才會在這裡等妳。」
清清喉嚨，尹煚不願讓她看出他的不自在。
「想喝點什麼？」
「Pink Lady，謝謝。」方子凝仍是淺笑，完全無視於四周傳來的目光，只是看著熱鬧的店內。
「這裡的生意愈來愈好了。」她有意無意的說。
尹煚幫將酒杯她接過，向她笑道：「還不是因為去年『Night』收店後，很多客人就跑到這兒來了。」
「是嗎。」方子凝只是喝酒，靜悄悄的看著四周各自各活動的人。
「子凝，妳知道Night嗎？」
「去過幾次。」想當初她與朋友到那定PUB，就在那裡認識了尹煚與面前這些朋友。「是家不錯的店，收了還真是讓人覺得可惜。」
「聽說，Night的老闆會開PUB只不過是為了好玩，而他本身是大企業的繼承人。」
「我也聽過，不過不知道是真是假？」方子凝仍是帶著笑，配合他的話題向下扯，但什麼重點也沒說。
因為Night的老闆就是方子凝的姐夫，的確是為了好玩才會開Night，但他本身是不是大企業的繼承人就有待商確了。
「我想應該是真的。」尹煚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一臉嚴肅。
方子凝只覺好笑。
「Night都收了，你還對它這麼念念不忘。」
「好店總是長留人心嘛！」尹煚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視線望向子凝。
方子凝笑意盈盈，她怎會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是因為那裡是他們相識的地方。
「子凝，丫頭她們來了。」
看著一群熟人走進門，尹煚也笑了。
那群人常來嘛，久了自然就熟識了。
不過子凝例外，她並不常來，可是大夥兒都記得她，也愛找她，只因她本身就是個發光體，而且很好相處。
但是說真的，沒人知道她的全名，職業，住處，她要來就來，消失一陣子彼再出現，大家也見怪不怪，當然除了尹煚。
方子凝回過頭，果然看到一群男女正朝她揮手。
「我們先過去了。」點點頭，方子凝拉著尹煚朝那票人走去。
絢爛的生活，很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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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室的門輕響，班主任走了進來。
「我想找一找方子凝。」他一臉凝重的看著方子凝，班內的同學們皆疑惑的看著她。
「不要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方子凝臉上掛著那副冷淡的笑容，與課後的她彷如兩個人一樣。
「最近妳常翹課？」還未出課室門口，班主任已急不及待的問。
「你難得來一次我們班房，就是為了查我勤？」方子凝直視這個名不符實的”班主任”。
雖說是班主任，但卻沒有教她們班的任何科目，更別說一個月能否見到他一次了。甚或有重要事情要找他幫忙，也不知從何找起。
「我也不想找妳麻煩，只是妳的家人要我找妳談一下，希望妳可以”準時”上課。」
「喔？我盡量。」方子凝當然知道班主任指的準時是什麼意思，只要她每課完課前回來喊到就是了。
「麻煩了。」
方子凝目送他離開，轉身又打算翹這無聊的一課，還未踏出第一步，背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又翹課？」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她轉頭，笑看著走過來的尹煚。
「妳班主任找妳做什麼？」
「你竟知道他是我班班主任？我自己也忘記了。」方子凝諷刺的笑笑。
「給他小小面子吧，他找妳麻煩？」尹煚聳聳肩。
「有人能找我的麻煩嗎？」她笑著挑起眉反問，轉身走遠班房。
她對事物的牽絆向來就是這麼淡，沒什麼執著的；學校對她而言，也不過是個給她消磨時間的地方罷了，沒什麼深遠的意義。
「想去那裡？」尹煚與她並肩走，也不知道她想去什麼地方。
「找地方坐而已。」
「還不是要坐，回課室也可以，怎麼還要麻煩找地方？」尹煚搖搖頭。
「就是因為回課室後會更麻煩。」她笑意盈盈的回頭道。
回去後，還怎麼會有時間給她清靜一下，同學們一定會炮轟她，問這，問那的，不煩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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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一夥人走進學校餐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右側玻璃窗邊的方子凝和尹煚，他們直接往她走去。
「子凝。」駱希看著她抬頭，等待她的反應。
方子凝的視線由窗外轉向聲音來源，她當然知道是誰，她漾著甜甜的笑容對他們打招呼。
「這裡巧呀？」
「坐吧。他是尹煚，就讀本校的酒店系。他們是我的同班同學。」方子凝笑著站起來介紹。
「你們認識很久了？怎麼沒有聽子凝提起？」駱希邊拉開椅子坐下問道。
「也不算是，只有大家偶然在…..」尹煚還未說完，因為方子凝射過來的視線而禁聲。
「怎麼了？」他們不解的看著尹煚。
「沒什麼，我們只是一次偶然在校外碰到而已。」她不想他們知道自已在PUB與尹煚的偶遇經過。她在班上一向是飾演乖乖女，不想因為這伴事而破壞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
「那麼真的很巧咧，就讀同校，也可以在校外不約而遇。」駱希疑惑的來回看著兩人，似是想從中得到什麼頭緒。
「緣份的這些事，很難說的。」方子凝笑意盈盈的看著尹煚。
尹煚敢發誓，在那一瞬間，他在方子凝的眼中看到了狡黠。
「就是說嘛。」尹煚只好順著子凝的話鬼扯著。
駱希笑笑的說：「妳的文藝化思想又來了，現在還有人相信緣份的嗎。」
「改不掉……」子凝不解地偏著頭，拿起桌上的茶水啜了一口。什麼文藝化思想，才虧你想得出來。
這時，一聲揚起，只聽得駱希的大嗓門喊：「雋雋來了，又不知道他剛才跑去那裡了。」
一聽到「雋雋」的名字，子凝視色一驚，手中的杯子猛地震了一下，水濺出杯外，但她根本沒注意到，只是慌張地抬起頭看了看剛進來的那道身影後，又不著痕跡地慢慢低下頭。
尹煚把她的失態都看在眼裡，他冷冷地將目光移向那個引起騷動的主角，雙唇緊抿，隱約嗅出一些端倪。
「雋雋，我們以為你迷路了呢！怎麼這麼慢啊？」有同學開玩笑地叫囂著。
「你大可試試在這所學校迷路，就知我會不會。」高大的他低頭斜看著其中一個同學，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你會迷路也不奇怪。」方子凝竊笑的隨意道。
秦雋挑起眉，眼底閃著挑釁的光芒：「我會的話，妳也不見得不會。」
「什麼？」她詫異地看他一眼，裝作聽不懂，滿臉茫然。
秦雋偏過頭，才看見坐在方子凝身旁的尹煚，後者也同樣看著他。

藍。

她順著他們的視線，疑惑的看著秦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人一個？
「忘了介紹，他是我的朋友，尹煚。」方子凝眨著大眼低聲道。
「想不到妳還有朋友是我不認識的。」秦雋揚起唇，笑笑的啜飲杯中的茶水。
「很奇怪嗎，我和你認識又不大深。」方子凝若有若無的將視線飄遠。
駱希一夥人愣愣的看著他們，他推了推秦雋的手臂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尹煚有情仇呢。」
因為駱希的這番話，尹煚回頭望向子凝，後者臉上蒼白的神色讓他疑惑，更讓他憂心！
「駱希。」方子凝皺起眉頭。她看著一群人，笑容立刻消失。
「子凝，妳怎麼了？」尹煚扶住她的肩膀，然後才抬眼望向秦雋，微微頷首。
「說說而已，不要這麼認真啊。」駱希尷尬地搔搔頭。
「沒事。」
「你們少不識相了，說這些做什麼！」秦雋看她臉色不對，出面打圓場，以眼神向其他人示意。
「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我們先走了，班房見。」她低聲呢喃，拉起尹煚轉身邁步，不曾再抬眼面對秦雋。
踏出餐廳門，尹煚一直注意到她深鎖的眉頭，輕聲問道：「妳怎麼了？是不是因為那個叫雋雋的？」
她先是愕愕的看著他，才低頭道：「有這麼明顯嗎……」
「是沒有，只是我知道。」
「我……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方子凝面有難色，皺著兩道秀眉。
方子凝只覺得四周的空氣心愈來愈冷，心愈來愈沉，周圍嘈雜的人聲她完全聽不到，唯一聽見自己的心跳。
這感覺真奇怪，心裡直冒起憂煩，但她卻找不到辦法排解。
再也受不了，方子凝一言不發的起身，往外奔去。
「子凝！」尹煚急急的跟隨在她背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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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凝一口氣跑到電梯旁，呼吸還來不及順過，眼淚卻已經早一步滑下她臉頰。
手指碰到冰冷的淚水，方子凝既不壓抑，也不掩飾，就這麼蹲下去，放任淚水無助的流下。
「妳哭什麼？」
熟悉的男音又在她身後響起，而後一雙大手拉起了她，讓她靠著一旁，面對著他站著。
方子凝沒回答，只是在認出他後，突兀的抱住他的腰，繼續流淚。
感覺胸前傳來溼意，尹煚動也沒動的環著她的肩。
剛才跟著她，沒看到什麼不對勁的事呀！
她是在哭什麼？
而且，就他所知方子凝沒有那麼脆弱，會輕易在他人面前掉眼淚。
但……她又哭得如此真切。
她沒辦法不哭，怎麼能不哭？方子凝有種被世界遺棄的感覺。
在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放棄她，還有誰會記得她這個人？
感覺她的淚水像是流不完似的，尹煚忍不住的放輕聲音，低聲哄她：「別哭了，到底是誰讓妳不開心，妳和我說就是了，別哭了好不好？」尹煚輕拍著她的背。
而且，他心中相當不捨。
「子凝？」蒼天可鑑，他根本沒安慰過人。
方子凝靠著他，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而背後那輕撫著自己的大掌，更是讓她漸漸止住了淚水。
而且，奇蹟的是，她那顆飄浮不定的心，忽然安安穩穩的回歸定位，心中所有的不安倏然地消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方子凝不急於擦去臉上的淚水，只是睜著大眼看著他，不懂他到底為了什麼對自己這麼好。
尹煚沒回答她的話，只是堅持著想知道她傷心的理由。
「妳為什麼哭？」
看著他滿溢著關懷的眼神，耳聞他輕柔的嗓音，令她覺魏心底一陣暖意流過，讓她感動。
所以她難得回答：「因為我難過。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對著喜歡的人，只能裝作不在乎，對著愛過的人，只能裝掩飾還喜歡他的感覺。每回看到他，一天比一天辛苦，一日比一日難挨。」
「就是剛才那個人？」
尹煚看著她帶笑卻顯淒涼的臉，覺得既不捨又憤怒。
「這樣記住一個人本來就不對的，妳為什麼不試試看，真正去忘記這樣的一個人？那不是更好？」
「他不懂。」方子凝笑著搖頭。
她不是不想忘，不願忘，而是不能忘，因為這就是她的本質。
「我不懂？」尹煚口氣十分不悅。「也許我是不懂，但我起碼知道，妳這樣下去只會一直不快樂的。」若快樂的話，她不會流淚。
方子凝看著他的眼，相當認真。
「相信我，我也希望快樂。」她是希望，但得不到。
尹煚皺眉了。
「若真希望，妳就不要如此浪費妳的感情。」
方子凝搖頭失笑。她就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要不然她還能怎麼辦？
「妳可以忘記，只是妳忘不了。」尹煚抿起嘴，很不滿。不滿什麼已不言而喻。
「你說忘不了什麼意思？你要我忘掉什麼？長相？名字？跟他一起過的日子？還是曾經喜歡過他？」
方子凝的心口傳來一陣陣莫名其妙的絞痛，她只能一直後退，她倏地抬起頭，瞪著他，雙唇控制不住地顫抖。
「你要怎麼說我，怎麼瞧不起我，我都可以忍受，反正…..我已習慣了！」她胸口揪得好緊，好痛，幾乎要喘不過氣……
「妳怎麼這麼說？我不會瞧不起妳！」尹煚拉過她，認真的看著她水凝的雙眸。
「你…...謝謝你。」方子凝撇開了臉，逃避這一雙關愛的眼神。她只覺得陌生，卻又深感溫暖。
尹煚很清楚，這只是她情緒崩解時流露出的脆弱，但他想知道更多，了解更多。
很強烈而直接的念頭，他只想要她真正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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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Xanadu」，尹煚的眉又皺在一塊。
他只覺胸口一陣熱流往喉頭上湧。
他想吐血！
他若真氣的吐血，九成是被方子凝害的。
昨天才傷心得流淚痛哭，今天又跑來這種店。
他才一進門，就看到她和一大群男女在角落的位子上有說有笑的，臉上的笑容炫目得剌眼。
他真要懷疑昨夜在他懷裡哭個不停的人是誰了。
她昨天說的那些話是騙人的嗎？
虧他擔心了一整晚，今天一聽方媽說她又出門了，他就連忙趕過來，沒想到她居然正和人玩得開心。
她的心態調適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他雖然生氣，卻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至少，她不再沮喪了。
但是，他仍是不能贊同她這種逃避的心理，他走向方子凝。
還沒開口，方子凝已經先發現了他：「嗨，真巧！」
尹煚看著她的笑臉，心中一陣嘆息。
「妳來一下，我有話想說。」礙著一旁閒人過多，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聲道。
方子凝不置可否的聳肩，起身隨他走到角落。
「怎麼了？瞧你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有人欠你的錢？」站在他面前，方子凝打趣的問。
「看來妳的心情不錯。」
「是嗎？」方子凝笑著輕皺起眉，偏過頭：「我一向是這樣的。」
見狀，尹煚不知該如何反應。
儘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妳到底有幾面？」
方子凝聽了只是微一揚眉，而後爆笑出清脆的笑聲：「當然是正反兩面囉！說得我會變臉似的。」
尹煚聽了卻笑不出來，卻在心裡重重哀嘆。
他思緒複雜的看了方子凝一眼，二話不說的轉身離開。
方子凝則是在他的身後露出短暫的迷惑。
他不高興？為什麼？
她心情好了他卻不高興，他昨天不是還在鼓勵她嗎？怎麼今天卻二話不說的轉頭就走？
他平時不是很愛和她閒扯嗎？怎麼今天說不到幾句就走人。而且，他連一句「告辭」都沒留下。
方子凝就這樣一個人站在角落思考起來。相當難得的，除了秦雋，她竟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如此做。
老話一句：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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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凝坐在桌子前，手上拿著筆，轉呀轉呀，目光卻落在課室門窗外。
而他這失神的樣子，正巧落入進門的秦雋眼中。
「咦，大白天的就元神出竅，妳沒事吧？」在她面前坐下，秦雋笑著伸手在她面前揮舞。
方子凝回過神，三秒內讓自己恢復過來：「你很閒嗎？那就幫忙做一下桌上的課題吧。」
秦雋無辜的眨眼：「我好心好意看看妳是不是生病了，我是關心妳呀。」
「沒病的人被你這樣一攪和，也會氣得病。」她無神地將視線調回桌上的課業。
「離別後也是朋友，妳有沒有聽過，不要這麼冷淡呀。」伸出雙手蓋在課題上，他朝子凝說。
「什麼？」方子凝挑了挑眉，瞟他一眼「那麼你希望我有什麼表情？」
秦雋收起笑容正色說：「又在想什麼？這樣的態度不像妳。」
方子凝心一沉，但卻換上一臉嬌笑：「什麼才是我真實的性格，你知道嗎。」
不像她？她又該是怎樣？他又有多了解她？
他看著她一會兒後開口：「妳是不可能的任務。」那段時間接觸下來，他真的這麼覺得。
方子凝冷哼一聲，轉過頭，懶得理他。
「招呼打過，你可以繼續上課去了，少在那裡吵我。」
「嘖，真奇怪，說變臉就變臉。」秦雋故作沉思狀。

藍。

「難道你沒聽過人是有各種情緒的？」她重新提起筆，不太在意的回話。
這類問題，她向來不予直接的回應。
反正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是飄忽型的人。
「是是是，可也不像妳這樣情緒化呀。」
「這位先生，你難道不懂何謂拒絕，何謂尊重？」方子凝目無表情的直視著眼前這個「過去」。
「什麼意思？」他很乾脆的裝傻。
「意思就是——你該閃人了。」方子凝口氣愈加不善。
「妳說這話不太妥當吧！」他嘴角的笑意愈擴愈大。「妳這人有沒點基本禮儀？我們又不是不熟，距離界限劃分得這麼清楚，不是很不近人情？」
「不會。」方子凝想也不想的答。
「是嗎？」秦雋仍笑得很開心。
方子凝瞥了他一眼，感覺自己的心情被他破壞殆盡，又瞪了他一眼，而後直接轉身教室門的方向走。
「又翹課了。」他怕同學們不知道似的道。
看著她怒氣衝天的離開，秦雋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她的背影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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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Zeal」PUB。
尹煚一走進昏暗的PUB，開始在店裡找尋著方子凝的身影。
繞了一會兒，他終於看到了在暗處的她。
看來今天的她不好惹，他光是看她那冷漠的側臉，就可以窺知一二。
「子凝。」
方子凝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冷淡的掉開頭。
「妳這冷淡模樣真是讓我不習慣，又是那一個開罪了妳？」他坐到方子凝身旁的位子上。
「沒。」
「又是那個男的。」他肯定的說。
方子凝挑起眉，疑惑到底是她自己將不快樂印在額上，還是他太了解自己。「不知道。」
「妳……還喜歡他？」尹煚不小心的問了出口。
方子凝只是恍若未聞，連個眼神也不給，看都不看他。
他抿緊了嘴，不是氣她不回應，而是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妳為什麼不恨他？」他悔惱的皺著眉。
「是我笨，難懂，不能怪他。」這些都是他對自己說的分手原因。方子凝卻無表情的道，似是訴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尹煚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是很痛苦的，卻要裝得很堅強。「不是，只是他不夠愛妳。」
她強忍著在眼眸內打轉的淚水，好一會才搖搖頭。
也許他說得對，從來也是她自己一相情願，他從來沒有喜歡她。
「沒有人會受得了我的…..」方子凝不在意的道，仍是喝著酒。
「子凝？」尹煚皺起眉，看著她異常的神情。「妳怎麼了？心情不好也別一直喝酒！」
「我沒事。」
方子凝說著違心之論，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沒事會喝成這樣？」她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某桌熟人一見到是她，連忙站起來朝她招手。「好陣子沒看到妳了，上哪兒去了？」
「就是忙，沒什麼特別的。」方子凝面無表情的說。
前陣子她是偏好隨性生活，每日不是下午茶就是到處跑，沒出現在這裡是自然。
一群人也早習慣了她的神出鬼沒，所以稍微問過，也就嘻嘻哈哈的不在意她有沒有回答，開始扯東扯西的閒聊。
方子凝灌著啤酒，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也沒理會身旁尹煚不贊同的目光。
「子凝，話這麼少？心情不好喔。」注意到她的少這，大夥略表關心。
「沒的事，喝酒重要嘛。」方子凝隨口回答。「我聽你們說就夠了。」她一向喜愛當聽眾。
方子凝朝他們舉杯，喝下一大口。
「妳這傢伙，這麼久沒來，一來就只顧喝酒，你們說……」一群人開始起鬨鬧她。
方子凝幾乎快要笑出來了，怎麼最近老有人對她說這句話？她看著一群人打打鬧鬧。
出來玩嘛！在一起的伴也埸埸不同。當然，做的事也就不同。
Zeal裡的這票，愛玩，愛鬧，愛瘋。
而她自己，心情不好的話就陪著一起聊，一起瘋；心情不好，沒了說話的興致，在旁邊喝酒也就成了。
這就是她的生活。
「我先走了。」站起身，方子凝直覺想走人。
「妳不要緊吧？」看到她搖搖晃晃的都站不穩了，他們想伸手扶她，卻教另一名男子搶了個先。
「沒事吧？」尹煚看著滿臉通紅的方子凝。
他從走進PUB，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今晚不太對勁，猛灌酒不說，眼底的空洞更是令人不放心。
方子凝抬起頭，想掙開他的扶持。「放開我。」
「好讓妳跌倒嗎？」尹煚的聲音透著一絲絲不悅，他掃了周圍的男女一眼，摟著方子凝的腰往外走。
而在埸的一群人，則被他的威嚴給震住，呆呆的看著她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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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醒來，腦中傳來的剌痛讓她不忍不住的更瞇緊了眼，曲起身子縮成一團。
「醒了？」一道男音在她耳邊響起。幾乎是立刻，方子凝坐直了身，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男人？
看清楚情況，方子凝鬆了一口氣。幸好她不是一絲不掛的醒來，身邊還躺著赤裸男的劇碼。
「煚？」她不是很清醒，可是這他的名字自動的由她尚處於混沌的大腦中跳出，再衝出她的口。
「認得我了？」揚揚眉，尹煚覺得這事頗有意思。
方子凝點點頭，大腦開始恢復運作，昨夜的記憶一點一滴的浮現。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哪兒？」記憶中，自己並未和他提及她的住處。
她不笨嘛。
「看來妳的酒是醒了。」看了她一眼，他只是這麼回答。
方子凝皺起眉。「你還沒回答我。」
他想了想，對方子凝道：「下次別逞強喝那麼多酒了。」
PUB龍蛇雜處，獨自一人去，會遇上什麼事，碰上何種人一點也預料不到。
「你還是沒回答。」她直視他。
「難道我該放著妳睡馬路？」
思以及此，方子凝對望著他：「謝謝你。」雖然是簡單的三個字，但她說得很誠心。
「有什麼事就說出來，總比一個人喝悶酒強。」
方子凝聞言一笑。說出來？找誰說去？
見她不答話，他自知也問不出什麼的了，轉身便走出了大門。
「走了。」尹煚看著她深思了一會。
「不送。」她答得簡潔。
站在原地，方子凝看著他關上門離去，心裡卻覺得悵然若失，究竟為了什麼原因，自己也不清楚。
她在最失落的情況下遇上尹煚，而他又頗關心她，所以看他就這麼走了，有點失落吧！
人在脆弱的時候，是最容易胡思亂想的。方子凝為著自己心中一閃而逝的想法頻頻搖頭。
一夥飄浮不定的心怎麼也尋不著定位，方子凝只覺得有種心痛難耐的感覺在胸口蔓延開來，像是一種慢性病，正在侵蝕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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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坐下嗎？」
方子凝抬起頭，果然又是一個西裝筆挺，帶著誠摯笑容的男子。「真抱歉。」
方子凝相當「無辜」的看著他，輕輕柔柔的軟噥語音，讓眼前的男子只覺飄飄然，更加堅定了要認識眼前的她的決心。
「我在等朋友，可能不方便。」
男子為她嬌嗲的嗓音惹得心動不已。「不要緊，我只是想認識妳。」
在方子凝面前，男子只是連忙遞出名片。「不知道，能不能做個朋友？」
方子凝垂下眼瞼，在他看不到的時候翻了個白眼。
對於這類無聊男子追求的事情，她向來無法避免，所以更覺得厭煩。
即是在那裡，仍是會有這種人。
「可以呀。」再抬起頭，方子凝眼中的不耐已被笑意取代，她拿出紙筆寫下一組數字。「這是我的電話，改天有空再約出來聊聊。」
當然，是隨便寫的。再兩三句打發男人離開，方子凝收起笑容，覺得心情更差了。
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她對面坐下。「看看妳又幹了什麼好事。」
尹煚到了一會兒，正好看到剛才那名男子接近她，也看到她的厭煩卻強笑的與那男子周旋，甚至給了男人電話。
她怪怪的，沒有前幾次看到的真實，反而有種心神不定的樣子。
方子凝淺淺一笑。「幫忙他得到一段好姻緣呀。」或許那組數字對剛才那男子有幫助呢。「上次謝謝你了。」
尹煚沒被她的笑容打動，只因他很明白那只是她裝出來的。漸漸的，他已經能分辨出她的笑容真偽。
「上次和妳說過了，有事說出來不是很好？」
他的話，不經意的又提起方子凝現在的問題。說出來，找誰說？「我也說了，我沒事。」
刻意的掩飾，方子凝笑得更深，更真誠，話語客氣而溫柔，但其實完全不是那回事。
「為什麼要這樣子？」他仍是搞不懂。
方子凝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卻不願回答。「這裡挺不錯的，我很喜歡來。」
看著她顧左右而言它，尹煚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談話。
他仍是望著她，語重心長的喊她。「子凝。」
方子凝靜靜的看著他，心裡卻覺得有點兒怪—動搖著。「我….還有事，先走了。」深深再看了他一眼，撇開頭轉身邁步。
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毋須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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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個下午茶，方子凝才剛打算外出，卻發現自己感冒了。
感冒？在這種快接近熱死人的夏天？她還真是佩服自己。而且她這次的感冒還很嚴重。
所以她這三天哪兒也沒去，就是窩在家裡沙發上，而後擤著流不完的鼻水，而且還有點發燒。

藍。

在這時候，她特別思念起家人。尤其她又在家裡，感觸更深。
卻可恨他們一個也不在。唉…..
突地，門鈴聲響起，她挑了挑眉，撐起身子想往大門走去。該不會是他們回來了吧？
但她隨即推翻這個想法，因為他們有鑰匙，不會按門鈴。
所以她直接再躺回沙發上，拉緊了棉被，不去理會門外的人。所以，她就這麼的放任著電鈴再次響起。
她病成這副德性，就算只是走到大門的距離，也夠她喘上一陣。
但她沒想到的是，電鈴響了數次後，電話又跟著響起。
方子凝皺起眉，費力的坐起，剛想提起聽筒就停了下來。浪費她一翻”努力”，哼！
下一刻，她的手提電話又響了起來。
她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人為何可以這樣煩！
「妳怎麼了？」才拿起電話，就冒出這句。
方子凝想不到這樣麻煩的人，竟然是尹煚。「你為什麼會有我家電話號碼？」
沒過份誇張的高揚語音，方子凝只是背靠著扶手上的枕頭，語氣平淡的像在談論天氣。
「駱希給的。」駱希之所以會給他，一定是他們已經很友好。「妳怎麼了？」他又重覆了一次問話。
學校的人說她三天沒有回過學校，Xanadu和Zeal也見不到她，他擔心的立刻找駱希拿電話，飛車過來。
「妳感冒了？」
方子凝愕然，怎麼他會知道？才想問他，突然….「因為我進來了。」他的聲音竟不是從聽筒內傳出，而是在她面前。
方子凝的回答是再抽一張面紙壓住鼻子，沒多久，一旁桌上的白色小山再高一層。
「妳忘了關門，也不怕有壞人。」尹煚皺起眉，探向她額頭。
「我這裡有很好的保安，你安喇。」
「妳有沒有大腦？感冒還吹冷氣！」他想也不想，拿起桌上的搖控器就一按切掉電源。
方子凝伸手搶過搖控器，再度啟動冷氣。
「你沒看到我蓋棉被？」方子凝直視著他。「夏天感冒是多痛苦的事你知不知道。」
吹冷氣冷，不吹又熱，很難過耶！
「有沒有去看醫生？」他不再與她爭論冷氣的事，只因她已由房間搬出大棉被與枕頭窩在沙發上，想來應該不至於再度受涼。
「看來你這名學生是徒有虛名嘛，上課的時間竟然又翹課。」
聽了她的話，尹煚只是笑，她病成這樣還可以說出這番話。
「是，妳沒有翹過課，我也沒有為妳翹過課。」好心情的蹲在她面前，尹煚笑著撥開她頰邊的散髮。
「什麼為我？是你自己翹的課，不要將賬算在我身上。」方子凝冷嗤。
尹煚沒被她的冷言冷語嚇到，只是拉起她。「妳都快瘦得剩下骨頭了。」
他收起笑容，視線巡著四周，果然沒看到食物的蹤跡。
「走吧，我帶妳去看醫生，順便吃飯。」
「我不要。」方子凝冷著小臉與他對峙，想要收回手窩回被子裡，卻不個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手勁一鬆，一個不注意就讓尹煚抱了起來。
「喂！放手。」方子凝沉下臉，不滿的看著近在眼前的笑臉。
「不放。」抱著她，尹煚步伐穩健的往門口走。
「尹煚！我跟你很熟嗎？」
方子凝怒斥一聲，單手揪著他衣領，表情是十足的氣憤，只因從來沒有人這麼抱過她。
「我們倆還不熟嗎？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
「誰跟你是好朋友？」方子凝冷笑。「我…..」
話還未說完，尹煚已經吻上她。
方子凝一愕，很煞風景的推開他，又是一個個噴嚏打不停。
尹煚笑了出來。
他心想，與這樣的方子凝相處，自己反而覺得和她又更加的親近。況且，她並沒有拒絕他的接近。
「親愛的好朋友，我們可以出門了嗎？」
尹煚騰出手將面紙遞給她，方子凝看也不看的接過，霎時，她的心中閃過一種陌生而怪異的情緒，但她並不確定那是什麼。
「我看我們先去吃飯吧，妳愈來愈輕了。」
正在思考中的方子凝，就這麼讓他抱出了門，但，她還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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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吃藥。」尹煚拿著藥包和開水，對著顯然還在不高興中的方子蹙溫言勸說。
方子凝看了他一眼，而後縮回被子裡，沒有接過的打算。
向來是她想怎樣就怎樣，別人不敢要她怎樣，他敢要她這樣，就別怪她對他怎樣。
她決定不給他好臉色看，最好能把他趕出去，要他別再來煩她。
「子凝…..」尹煚拉長了語調，捺著性子。「妳要我餵妳嗎？」
見她仍是不回答，尹煚拆開藥包，準備「親口」餵她。
「煩人。」方子凝搶過藥包握在手裡，但也沒打算要吃。「你到底要做什麼？整天纏著我有獎品拿嗎？」
她不是受不了，而是很不習慣。
「獎品？」尹煚笑著重覆。另一面他抓住她的手，想要拿回藥。
「當然有。」她就是最好的獎品。「別玩了，快把藥吃了，妳還想繼續病下去嗎？」
不願被他抓來碰去，方子凝快速的吞下藥片，而後這麼問：「你怎麼經常跟著我？你不用這麼照顧我。」
「這很重要嗎？」邊問邊將開水遞給方子凝，尹煚只是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很好，退燒了。」
方子凝啜著水，眼睛仍是打量著他。
這問題當然重要，因為她到現在仍是不了解，他怎會跑來照顧自己。
「做什這樣看著我？」尹煚替她把頭髮撥到耳背後，接過水，站起身。「妳晚上想吃什麼？」
方子凝眼睛張得大大，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怎麼了？」尹煚看出她的不對勁，溫言問著。「哪裡不舒服嗎？」
又看了半晌，方子凝搖搖頭道：「你很奇怪，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尹煚。」
「有什麼不同？」
「就是不同。」
「我一向如此，晚餐想吃什麼？」他再問。
看著他溢滿關懷的臉龐，方子凝覺得心裡湧起暖意。
「不說話？那我就隨便叫囉！」
方子凝看著他打電話的背影，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一股相當舒服的氣流，迥盪在屋內四周。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卻覺得它緊緊的將自己包圍住，她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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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駱希一面倒茶，一面開口問：「怎麼啦，突然來找我？」
「沒事不能找嗎？」方子凝啜了口茶，滿意的點點頭。「這裡還不錯。」
雖然這麼說，方子凝心裡卻不由得想起自己感冒時，尹煚說什麼也不給她喝茶，不繼和她爭辯，到最後，每回只是帶著寵溺的笑，端著溫開水讓她飲。
「沒事是可以找，只不過那不像是妳會做的事。」
「是嗎？」方子凝垂下眼，變得不像從前的她。
「我看妳真的變了。」忍不住打破沉默，駱希頗擔心的看著這個過於單純的朋友。「出了什麼事？」
方子凝目光飄遠，而後調回，直視著駱希。「我沒事，只是湊巧經過這邊，想和你聊兩句而已。」
「就這樣？」他偏過頭，更加不信她沒事。
「你和”她”如何？」沒理會他的話，方子凝一逕問著自己的問題。
「她？」駱希一想起那個她，眼睛不自覺的閃出亮光。「相比以前，我們感情愈來愈好了。」
方子凝看著他眼中的那抹亮光，以及提到”她”的微甜語調，漾出笑容，她放下一顆心。
「看來，你是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了。」
「咦？」駱希一愣。
「記得要對她好。我自己不幸，也希望你們能夠幸福的。」方子凝誠心一笑。
「最近都沒再出去玩了？」不給他反應過來的時間，方子凝優雅的端起花茶，斜睨著他。
駱希搖搖頭。是依舊有人邀他，可是他都拒絕了。
「完全沒有？」
「妳該知道，我本來就很少出去玩。」也是膩了吧！
「是少，不是沒有。」方子凝看著他。
駱希聳聳肩。「就是不想出去了。」
方子凝頗玩味著這句話，是固定會出現的倦意嗎？因為自己目前也是如此。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方子凝輕笑，相似的水眸望進他眼底。
「咦？」駱希這下更是反應不過來了。他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只是一逕的沉溺於眼前的生活之中。
「你要好好珍惜她，她與別的女生並不相同，你若不是真的喜歡她，就不要傷害她。」”她”怎麼說也是她的朋友，她就是不想有任何人傷心。
「我….沒想過。」被她的話驚醒，他這才發現，他竟沒想過這個問題。「沒關係，我相信自己！能有一時就一時，總比沒有好，怕是怕她會先放棄…..」
方子凝揚起別有深意的微笑，只因她知道，駱希的答案是肯定的。
「是嗎？那我就等著看了。」站起身，她輕擁了駱希一會兒。
「妳也是呀！」他低聲在她耳邊道：「要幸福。」
放開手，方子凝笑意飄忽。
幸福嗎？她思緒翻轉，不知該如何是好。很難想像她會有這麼的一天。
大家都擁有了，那她呢？
關鍵會不會…..在尹煚身上找到？
方子凝想起了兩人相處時的片段，不由得笑了出來。
她卻很怪自己，和秦雋完了沒多久就眷戀另一個人。
只因為在她傷心頹廢時，他安慰她，帶給她溫暖。

藍。

在她生病虛弱時，他照顧她，為她張羅藥水，食物。
她…..是不是已經愛上他？
像他這樣的人，要不愛他，似乎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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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鑰匙轉開門，方子凝覺得有一股力量將開門的自己往內拉，而後有個人緊緊的抱住了她。
鑰匙落地，方子凝直覺想推開，卻發現擁著她的人是尹煚。
「妳上哪兒去了？」尹煚跑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這三天來就是不見她的人影，害他擔心害怕，坐立難安。
方子凝放鬆緊繃的心緒擁住他，飄離多日的心也跟著定位。
「子凝？」一直到了平復心情，尹煚才訝於她的沉默不爭扎。他低下頭，卻意外看見她的淚水。
這是他第二次見她流淚，但他依舊手足無措。
「到底怎麼了？」
方子凝單手圈住他的頸項，另一手胡亂的擦去淚水，給了他一笑。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比一般孩子奇怪。記得我之前說過的？我也希望自己過得快樂，但是我得不到，因為我本來就很奇怪。」
尹煚深深的注視她，以著玩笑的口吻開口：「這樣，才代表妳特別。」
「每次看著別人那幸福的樣子，我就覺得很羨慕。」
「妳不用羨慕別人，妳也能做到的，我會陪妳！」尹煚向她保證，不願她如此說。
方子凝輕笑，為他的用心感動。
「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他，會願意去了解我，體諒我。我第一次懂得愛，即使我不懂怎麼去與他相處，但我也很盡力去維繫我們的感情，想不到最後也如我的預感一樣….後來，我根本不知如何去面對所有人，不知道生活的重心該放在哪兒，只好演好另一個角色去掩飾自己的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只知道直到另一個人的出現，將我推向前，救贖我，令我能好好面對生活。」
尹煚閉了閉雙眼，覺得自己已快醉倒在她那二潭深泉中。他看著她的臉顏，感覺有些不真實。
她這麼對自己說，意思是…..她？想開口，卻發現他心跳得狂。
「妳等到那個人了？」
方子凝感覺淚意又浮上眼眶，她露出了最美麗而真心的笑容。
「謝謝你。」
尹煚震於她的誠真笑容，感覺心裡浮起強烈的歸屬感。
「對我，妳也是。」帶著笑容，他深深擁著再度落淚的方子凝。
但他不再擔憂了，因為他心裡明白，這是喜悅的眼淚。
方子凝深深感動，她終於得到基本的幸福，已很足夠！

The End    凝子







未經本人同意切勿轉載。謝謝。

榤奇

類劇本式寫作?

字好密... 可以試試分開一點嘛

故事架構好像看過近似作品
不肯定

不過, 想問一下男方的名字怎麼讀

CSI

這兒是小說區...

榤奇

這種小說是有的啦...
著重對白的說

有學者也寫過這樣的小說
不過我不知放在哪了

烈女

http://mypaper.pchome.com.tw/doris45ilu/post/2769687

我也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這是一個叫幽嫇。凝在布落格中的作品。
樓主像是那個幽嫇。凝嗎?

分先扣，
如果查明樓主真的是原創的話，
會把分加回。

榤奇

不過
樓主也很多帖是by凝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