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完畢) 今天以後，不要再偷拍了 之二 ~ 終極結局三

[S]-塵-

支持你~加油唷!!
支持原創小說!!!

cckchu

Originally posted by [S]-塵- at 2006-10-7 21:23:
支持你~加油唷!!
支持原創小說!!!

多謝多謝,

Originally posted by tom12345678 at 2006-10-7 20:59:
作左好耐下= =   出快dd就好la

唔好意思呀,始終唔係專業,
我要想好耐先作得出嚟架.
希望你原諒下啦.

[ Last edited by cckchu on 2006-10-7 at 11:49 PM ]

cckchu

Lullaby   Dan Seals

Sleep , lay me down
And hold me closely in your arms
And I will close my eyes

Please promise me
That when I wake up from my dreams
You'll be there by my side

Love , if you'll say
You won't slip away
Then I can go dreaming of forever more

But I won't rest
Until I know that you will be there
In the morning by my side  

搖籃曲   丹席爾

睡吧，讓我躺下
將我緊緊的擁在你懷裡
我才會閉上雙眼

請答應我
當我從夢中醒來
你會陪伴在我身旁

吾愛，如果你說
你不會溜走
那麼我會永遠的沉睡夢鄉

但我不肯睡去
直到我知道
清晨時分你仍會守在我身旁

(中文翻譯來自安德森)

cckchu

（十五）

     


一個晚上，阿進陪伴小雯回家。

在她住的大廈外，阿進試探式的口吻問道：「妳會邀請我上去嗎？」

她甜甜的一笑：「太晚了，你會把我的家人嚇著哩！」

他藉機說：「甚麼時候可以到妳家探訪？」

她猶豫了一陣之後，回答道：「哦……這個……讓我想一想！」

「不方便就算了，遲一些再想吧。」阿進不想叫她為難。

她嫣然一笑：「不！我是在想，要如何安排一下，才邀請你到我家。」

「這樣吧，我明天回覆你，好嗎？」她繼續說。

阿進目送著她進入大廈。

這事暫且放下。

＿＿＿＿＿＿＿＿＿＿＿＿＿＿＿＿＿＿＿＿＿＿＿＿＿＿＿＿＿＿＿＿＿＿

餐廳內，小雯呷下一口飲料，向阿進說：「這個星期天，你來我家吃晚飯好嗎？」

他開玩笑地說：「妳是在正式邀請我嗎？嗯！那要視乎妳有多少誠意，我得考慮一下！」

誰知她嘴巴一噘、臉孔朝上，直望著天花板，滿不在乎地說：「你是來還是不來？可不要勉強喔！」

「哈！機不可失……我當然是要來啊！」他慌忙打哈哈的道。

小雯眼珠一轉，立時又笑瞇瞇的望著他。

「我只是跟妳鬧著玩，可不要認真啊。喔！對了，我應該帶些甚麼禮物給妳的家人？」阿進問道。

「甚麼都不用帶！帶你自己的心上來就可以啦。」她笑著說。

「這怎麼可以呢，我第一次上妳家，見面禮是不可少的！」他繼續說：「先介紹一下妳的家人吧……例如，我需要買多少份禮物？還有，你父母、兄弟姊妹喜歡些甚麼東西等等，好讓我準備一下。」

她的笑容漸漸凝住，沉默了半晌，然後深深的吸一口氣說：「我父母都不在，家裡只有我外婆。」

「甚麼原因？外出了、還是移居國外？」

她搖頭，幽幽地道：「他們都已去世──在我很小的時候。」

「……對不起！」阿進有點歉疚。

「不要緊，這事早晚也要讓你知道。」她道。

他沒有作聲，輕拍她的手背，等待她的故事。

「首先是父親患了重病，母親每天下班趕回家，先弄飯給我吃，然後再熬好湯水，帶到醫院給父親飲用，日復一日。一晚，她送湯水到醫院的途中，遇上意外受傷，最後，竟然先我父親離去。」她低著頭，哀傷地說：「父親對她的死，耿耿於懷，經常自責，意志消沉，最後也含恨而終，留下我孑然一身。」

「我舅父本想接我過去與他們同住，但我一心要等母親回家，堅持守在屋中，不願意走，還死命扳著父母的床沿不放。外婆見我可憐，不忍再勉強我，便搬到我家來照顧我。」

「後來舅父移居美國時，也曾勸我跟他們一道去，但我就是捨不得離開這屋子，我要好好保存我父母一手經營的家！幾個人也拗不過我，最後，外娑毅然放棄跟舅父移民外國的機會，留下來陪伴我。所以我實在要感激她，要不是她，我的童年便要在孤兒院渡過。」

阿進心裡黯然，卻想不出安慰的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以示支持。

「其實當時我年紀還少，所有記憶都很模糊，很多細節，都是從外婆口中得知。」

「感覺很陳腔濫調吧？」她不停攪動杯中的飲料，悄聲問道：「很像典型悲劇片裡的情節，是嗎？」

「有一點兒。」他答道。

「可是，現實世界中，這些情節，卻切切實實的在我身上發生！」她抬頭望著阿進，眼眶中閃動著一絲光影，聲音有點梗塞：「有時候，我倒希望自己只是活在電影之中。」

阿進拿出手帕，抹去她眼中的淚。

「阿進，你會嫌棄我嗎？」她忽然問道。

「為甚麼說這話，妳對我沒有信心？」阿進心裡有點難過。

「我是怕你介意，我來自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她目光直視著阿進，像是想透過他的瞳孔，窺探他內心的真相。

「即使你要離開我，我也不會怪你；早點收手，免得將來痛苦。」她強擠出笑容，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以示理解。

阿進握緊她的手，溫柔而誠懇地說：「正因妳有這不幸的遭遇，我更要加倍的愛惜妳，我絕不能讓妳再流淚，相信我！」

兩人四目交投，沉默了片刻，小雯稍稍壓下心中的激動，說：「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何我參與的義務工作，全都與孤兒有關了吧？……是因為我有著他們一樣的感受！」

「趁我還可以控制情緒，換一個話題好嗎？再說下去，恐怕我要號啕大哭了。」

「嗯！也好，待我們吃完東西再說吧。」他點頭道。

＿＿＿＿＿＿＿＿＿＿＿＿＿＿＿＿＿＿＿＿＿＿＿＿＿＿＿＿＿＿＿＿＿＿

餐後，阿進對小雯說：「妳還沒告訴我，應送些甚麼給妳外婆作見面禮？」

她想了片刻：「喔！有了，她日常喜歡看影碟，你可以帶一些影碟給她。」

「她喜歡哪一類的戲曲？」阿進問。

「她不喜歡戲曲。」

「莫非她喜歡西方歌劇？」他不禁有點奇怪。

「嘿！年長的人，也可以喜歡時髦的東西吧！我外婆年紀雖大，思想卻很入時──她最喜歡看日本動畫。」小雯笑著道。

一談及她的外婆，小雯臉上立即又重現笑容，可見她是十分之疼愛她的外婆。

「日本動畫？」阿進抓著頭問道。

「不錯！尤其是宮崎駿的動畫，每有他的新作，外婆都要我陪她到電影院欣賞。」

「嗯！我已經想好要買甚麼禮物了，多謝妳的提示！」阿進胸有成竹，向她作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說道。

聽過小雯的故事，望著眼前笑盈盈的她，阿進心裡不期然地，多了一分莫名的憐愛；他暗地裡下了一個決定──他不單要替小雯抹去眼中的淚，也要替她抹
去心中的淚！


(未完,待續)

cckchu

（十六）

     


「問你一個問題，答了有你的好處！」電話裡，小雯忽然這樣子對阿進說。

「哈！答對有甚麼獎賞？」他問道。

「先回答我再說。」她故弄玄虛。

「好吧，妳儘管問！」

「你最愛吃甚麼菜？」

「妳要弄給我吃？」

「是我外婆叫我問你的。」她笑了笑，自嘲著說：「我哪有這個本事！我的烹調技術還處於襁褓階段。」

「很多東西我都愛吃……哎呀！這問題真難回答呀！」阿進裝作苦惱的樣子。

「啊！有了，我想吃咕嚕肉！」他思索一會，終於答道。

「哦？就這麼簡單？」小雯高興地說：「我知道了。」

＿＿＿＿＿＿＿＿＿＿＿＿＿＿＿＿＿＿＿＿＿＿＿＿＿＿＿＿＿＿＿＿＿＿

星期天的下午，阿進攜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來到小雯家樓下。

他撥了一通電話，大概一分鐘後，大廈的鐵門打開了，束起頭髮的小雯，已在笑意盈盈的向他招手。

她看見阿進手上一大堆的東西，有點詫異：「阿進，你手中捧著甚麼東西，在搬家嗎？」

「這些都是帶給妳們的禮物。」他微笑著回答。

「禮物？我家只得兩人，你帶這麼多禮物來幹麼？」她有點奇怪。

阿進微笑不語。

大廈設施有點陳舊，也難怪，少說也有三十多年的歷史了。

小雯走在前面，她頸後一把長長的秀髮，走起路來，一擺一擺，像垂柳般，在阿進的面前晃來晃去。

在升降機裡，她一轉身，頭髮在他的瞼上拂過，一陣幽香撲到他的鼻子裡。

兩人很快到來到一度木門前面，門的款式有點古老。

「我家的陳設比較破舊，不要見笑。」她邊說邊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屋內窗明几淨，光線充足，與門外昏暗的感覺截然不同，客廳牆壁正中掛著一幅國畫，是一幅蘭花圖。

作者只消簡單的畫上幾筆，便能把蘭花清雅脫俗的特性，表達得淋漓盡致；上面的題字，更是端莊秀麗。阿進一入屋內，心神已被這字畫吸引著。

「阿進，你隨便坐坐！」小雯招呼他說：「我去請外婆出來。」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阿進望著字畫，正想得入神，就連小雯的說話也沒有察覺到。

她瞄一眼字畫，再瞄著他說：「這畫是我父母合力作成的！」

「哦？……一定是由妳父親畫花、母親題字了，對嗎？」他說。

「何以見得？」小雯問道。

「這還不簡單？」他滿有自信地說：「蘭花的線條蒼勁有力，多是來自男性的手筆；而題字的字跡工整秀麗，則應是出於女性之手了！」

小雯輕搭著阿進的肩膀，送他一頂高帽子：「咦？果然有點小聰明！」

「當然……」阿進洋洋得意地，剛想要自誇幾句，小雯卻突然一聲驚呼，丟下了他，向廚房走去。

「喔！差點兒忘了叫我外婆出來，你先坐一下。」她如夢初醒般，邊走邊說。

不多久，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婆隨著小雯走出來，不必介紹，已知此人就是她的外婆無疑了。

「婆婆，待我來介紹……」小雯說著。

未等小雯說完，外婆已開聲了：「這位年青人就是阿進？」

外婆聲如洪鐘、精神奕奕、面色紅潤、腰板挺得直直的，身體十分健壯。

「婆婆，您好！我就是阿進，打擾了。」阿進站起來禮貌地點頭回答。

「不要客氣，你坐呀！有人來探望我，不知有多高興！」外婆笑著說。

三人一起在客廳中坐下，阿進拿出禮物，把其中最大的一份，送給外婆。

「我這個老太婆，幾十歲了，還有甚麼需要！？」外婆笑逐顏開。

「婆婆，這是宮崎駿作品全集的套裝，聽說您喜歡日本動畫。」他說。

「多謝！你真有我的心。」外婆拿著影碟，愛不釋手地說。接著，她板一板臉、瞟了小雯一眼，裝作嚴肅地問道：「小雯，妳還說了我些甚麼壞話沒有？」

小雯一伸舌頭，只管傻笑。

阿進拿出另一份禮物，體積卻是最少的，送給小雯。

「天啊！世界真不公平！為甚麼我的禮物就這麼小？」她嘟嘴撒嬌地道。

這一趟，卻是輪到阿進傻笑了。

「物輕情意重哩！」外婆打趣說。

「我這是在說笑嘛！我先收下了。阿進，謝謝你。」小雯眼睛骨碌一轉，咧嘴笑道。

「還有，這是我父母叫我帶來的。」阿進像聖誕老人般，繼續分派禮物。

「這是我父親珍藏的極品茶葉，希望婆婆喜歡；至於這瓶香水，則是他們在歐洲旅行時買的，小雯，送給妳。」他一口氣把禮物介紹完畢。

「你父母真有心思！你替我多謝他們吧……喔！你們繼續談，我還有工夫要做，失陪了。」外婆說完，起身返回廚房。

「這香水瓶很精緻，我相信一定是很貴重的了。」小雯把弄著手中的香水，繼續說：「我一向沒有塗香水的習慣，把它送給我，豈不是糟蹋了？」

「不會糟蹋，妳將來有機會，塗給我欣賞就行了。」阿進說道。

「喔，我想到了，拿它用作空氣清新劑，不就可以嗎？」小雯說著，兩人忍不住一起大笑。

過了一會，小雯說：「阿進，我要到廚房裡幫手預備飯菜，你自己坐一會好嗎？」

「好的！」他答道。

「無聊的話，可以看看電視節目，若果你喜歡，我也可拿些相簿給你看。」小雯臨行前，對阿進說。

「我還是比較有興趣看看妳的相簿！」他拉著她的手說。

她開心的笑了笑，走進房間。不多久，便搬出一大堆相簿，放到阿進跟前。

「你慢慢看吧。」她說完，轉身進入廚房。

他隨手拿起其中一本相簿，打開一看；憑相中人的樣貌估計，應該是她讀書時期的照片。

可能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內裡的每一幀照片，不管小雯的表情如何、拍得好還是不好，阿進心裡都會覺得賞心悅目，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字──「美」啊！


(未完,待續)

cckchu

（十七）

     


阿進在廳中翻看小雯的相簿，才看過了兩三冊，還未曾看完，已見小雯拿著食物從廚房走出來。

他放下手中的相簿，起身準備協助。

「喂！不許動，快坐下。你今天的身分是客人！」小雯硬生生把他按回沙發之上；她的說話雖然帶點命令式，可是說起來嬌聲細語。這種只會出現在情侶之間的語氣，令他感到十分親暱，也很受用。

不多久，飯菜已準備妥當，外婆也從廚房走了出來。

「開飯啦！」小雯終於叫道，然後像小孩子一樣，一蹦一跳的走過來，拖著阿進到飯廳。

三人坐定以後，外婆對阿進說：「阿進，隨便吃，不用客氣！」

他看一看桌上：四菜一湯，供三個人分享，可算是非常豐富了，當中有魚、有肉、有菜，其中一味，正正是他想吃的咕嚕肉！

「婆婆，您烹調技術果然有一手，這些菜餚的確是色香味俱全！」阿進一邊吃，一邊說。他今天不知怎的，一下子學得油腔滑調，不住的在稱讚外婆的廚藝。

小雯聽見，幾次向外婆打眼色，笑說：「婆婆，看來，阿進很欣賞您的手藝哩！」

「哈哈！多謝，你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吧！我吃了幾天，有點兒膩了！」外婆先是一怔，繼而又呵呵大笑地說。

阿進聽見有些奇怪，便問道：「哦？婆婆經常吃這些菜色嗎？」

這時候，小雯也停了下來，說道：「婆婆，您在說甚麼？」

「哎唷！人年紀大了，真是不中用，說話也語無倫次。大家繼續吃飯吧！」外婆忽然改口說著，阿進也就不再追問了。

飯後，外婆吩咐小雯到廚房切水果給阿進吃，待她走開以後，外婆低聲對他說：「今晚的菜餚味道如何？」

「非常美味，婆婆弄得真的好吃！」他仍在讚不住口，討好外婆。

「哈哈哈！讚美的說話，還是留給小雯吧。其實今晚的菜全是她親手做的，她就是怕味道弄得不好，被你取笑，所以不願承認罷了。為了這一頓飯，她連續數晚都弄著同樣的菜色，還要迫我陪她一起嘗味，所以我吃得有點膩了。若你胃納還容得下，做做好心，替我把它們吃光吧！」

怪不得剛才兩人的談吐總有點怪怪的，原來有著如此的秘密。只是他已經吃得太飽，實在不能再幫婆婆做這個好心了。

「還有，她昨晚炒菜時更不小心燙傷了手腕，你只要留意一下就可見到了，不過你千萬要裝作若無其事，不然她又要囉嗦我好幾天了。」外婆似乎不是一個能守秘密的人。

「您們談得如此投契，有甚麼話題？」這時候，小雯已切了一盤水果出來給大家享用。

「喔∼∼沒甚麼，我們只是在討論宮崎駿的動畫而已！」外婆即時轉了話題。

阿進留意小雯的手腕，果然發現紅腫了一片，他本想慰問幾句，可是，礙於要替外婆守秘，惟有詐作不見。

吃完水果，小雯起來要收拾桌面。不過被外婆制止了，她說：「小雯，這些工夫由我來幹，妳快陪著阿進，帶他四處看看吧，不要老是冷落客人。」

小雯想了想，對阿進說：「來，帶你到我房間看看好嗎？」

他正是求之不得，答應也來不及，連聲說好。

房門打開，阿進嗅到一陣淡淡的清香。「為甚麼女孩子的房間，就總是有種清新的氣味？」他心暗想；因為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充其量，只能找到一點汗臭而已。

小雯房間擺放精巧雅致，窗前的書桌，當眼之處是一台電腦──居然是最先進的「蘋果電腦」；此外，掃瞄器、列印機等其他週邊裝置也一應俱全，看得阿進目瞪口呆。

「小雯，原來妳也會用電腦，還要是這麼高階的！」他嘴巴張得大大。

「你道我是幹哪一行的？」她笑笑。

「不是廣告設計嗎？」

「就是嘛！幹我們這一行，經常都要借助電腦來工作的啦。」她走到書桌前，伸手摸一下電腦，繼續說：「這裡是全屋子最先進的地方，可說是我家的心臟地帶。」

「那末我們以後也可以利用電郵和ICQ通訊咯？」阿進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那年頭，還剛流行ICQ）

「當然可以啦！」小雯有點啼笑皆非。

電腦旁邊有一疊書籍，大部分是關於設計和藝術的參考書籍，當中夾雜了幾本愛情文藝小說。桌上還有一個相架，放了一幀房主的照片，照片中的小雯，笑容燦爛，甚有陽光的氣息。

靠牆放置著一張睡床，淺紫色的床單；很浪漫的感覺，被鋪都折疊得整整齊齊。床上放了一個巨型的唐老鴨布偶，從這一點又可發現男女不平等的現象了──女性房中擁有布偶，其他人不會覺得奇怪，甚至可能覺得可愛；可是，如果男士床上有布偶，大家的想法可會一樣？

床的旁邊是一張小小的梳妝台，上面只有一些最簡單基本的護膚品。當然，青春少艾，彈指可破的天然肌膚，只需稍稍保護一下就已足夠，根本不需要再使用那些名貴化妝品來畫蛇添足了！

床尾還有一個大衣櫃。

「現在可以看一看我父母的房間了。」小雯說。

「好吧！」阿進答過，正要隨她走出房間，就在轉身之際，無意中發現了一柄小提琴擱在衣櫃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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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妳懂得拉小提琴？」阿進指著那柄小提琴道。

「嗯！略懂皮毛吧，讀書時候練過。」接著是一聲歎息：「這琴是小時候母親買給我的，可惜沒有機會在她面前拉奏。」

每次提及父母的事情，她的眼睛總有點紅紅的。

她深深的呼吸幾下，讓自己冷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道：「可以了，到我父母的房去吧！」

他們到了隔壁另一較大的房間，置身這房間中，有點時光倒流之感。房中的傢俱和擺設，十分古色古香，都是數十年前的款式。時間，彷彿對這兒起不了作用。

房中有一張酸枝（紅木）製造的大書桌，桌上放置著文房四寶，還有一卷打開了並已發黃的宣紙，上面有一隻只畫了一半的孔雀，雖然仍未完成，但畫工精細，作者的功力可以窺見。

書桌旁是一排書架，架上放滿了書籍，其中更有一些現今已難得一見的線裝古籍。

這一切，雖然都有著悠久歷史，可是仍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這裡就是我父母的房間。」她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手逐一輕拂桌上的物件，以防沾上塵埃。

「他們死後，這裡的擺設，便一直維持這個模樣，從沒有變動過。」她慢慢的說著：「只有如此，才能令我感覺他們仍然在生一樣。」

她望著那半隻孔雀，向阿進問道：「是否覺得很破落？這裡每一件東西，都是我的無價寶！所以，即使如何陳舊，我都不捨得棄掉。」

「不，我倒覺得很古雅。」他說。

「嗄！古雅？你用『古雅』來形容我家？」小雯笑了笑；自從踏入這房間以後，她臉上首次展現笑容。「從來，我只會用破爛、陳舊來描述我家。『古雅』這形容詞，我還是第一次聽見。」

忽然間，阿進的目光停留在一件物件之上，他之所以被這物件吸引著，並不是它有甚麼怪異之處，而是在於它的強烈對比。

那是一個已褪色的相架──架框褪了色、相片也褪了色；放置在一個床頭櫃之上。

照片右方是一個戴著黑色粗框眼鏡的男人，坐得四平八穩，一臉正氣，眼神卻略帶著幾分憂鬱，頗有那種憂國憂民的英雄氣概。阿進心裡不期然飄出了北宋名臣范仲淹所說「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名句來。

左方是一位儀態萬千的女士，一副美人胚子，坐姿優美：雙膝拼攏、小腿稍稍交疊、微向外屈，雙手輕放膝上。臉上掛著大方的笑容，樣子與小雯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她的母親。

照片中間的位置，照推斷應該就是小雯；不能確定的原因，是由於另有一幅人像貼在其上，正好覆蓋了原來那人的樣貌。那新貼上的人像是一幅小雯的近貌，是以剪刀從另一照片上剪取出來的，由於顏色很鮮艷，所以與照片的本身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正由於此，而吸引到阿進的注意。

小雯留意到他的目光，便對他說：「覺得怪嗎？一直以來，我心裡渴望能重拍一幀新的全家福照片，但這是沒可能的事，我惟有定期把自己的照片貼到上面，來自我安慰一番。」

「是有一點怪，但也聊勝於無吧！」她說著，又慣性的拿起了相架，輕輕揩抹上面的灰塵。

「認得那相片嗎？是你替我在山頂公園拍的。」她指著自己的人像說。

「我當然認得。」他繼續問道：「但我更想看看妳小時候的樣子，可以嗎？」

「可以。」她從相架中取出了照片，遞到他的手中。

小時候的小雯，頭上梳了兩條辮子、瞼孔圓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好奇的樣子；嘴巴似笑非笑，樣子趣怪，很討人喜愛。阿進看一看照片，再看一看小雯，卻忍不住發笑。

小雯嘟著嘴，搶回照片說：「你不正經，不給你看啦。」說完立即把照片小心放回相架之中。

在睡床上，放了一隻較小的唐老鴨毛絨玩偶。阿進好奇的問道：「妳母親也喜歡唐老鴨的嗎？」

「不，那是我放在此的。」她微笑說：「我把它視作我的替身，讓它睡在父母的床上，陪伴他們。」

「看來你父親很喜歡寫字作畫，可是文化界的人？」他問。

「她的父親是教書的，是一間小學的校長；母親在一間私人診所當看護。」這時外婆剛好走進來，便接口道。

「三口子生活本也不錯，樂也融融，只可惜造物弄人，奪去她的父母！」

小雯眼中又開始透出淚光，阿進看在眼裡，心中有點沉重。

外婆摸摸她的頭，繼續說：「當初，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又長得乖巧，我實在怕她會墮落，所以搬過來照顧她。幸好，她有著父母的遺傳，品性純良，也沒有辜負我們，現在總算長大成人。將來我見到她的父母時，面上也可留一點光采。」

小雯向外婆報以一笑，但眼淚亦同時滾滾而下，沾濕了她的衣襟。

外婆繼續對阿進說：「阿進，我一向不會看錯人，相信你是真心對待小雯。以後有你照顧她，我大可安心了。我知道在這年頭，說甚麼天長地久，也是不切實際的；我只是請求你，只要你有一天仍愛著她，也能盡心盡力去保護她，不要讓她再受傷害！」

「婆婆，你放心，我絕不是那些朝秦暮楚的人，我可以發誓，只要小雯愛我一天，我也會愛她一天。」

都是些六七十年代的對白。想不到，在這房間中，不單止陳設復古，就連置身這裡的人，其說話也會復古。

小雯聽見他們的對話，有點靦腆地說：「婆婆，不要再胡說下去了。」

「呵呵！我這老太婆，今天的說話太多了；我還是到客廳去看我的影碟。阿進，你們在這兒談談吧。」說罷轉身就走。

待外婆走後，阿進想拉著她的手，卻不小心觸及她手腕上的傷處。

「喲！」她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阿進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捧著她的手問道：「甚麼事情？啊！妳的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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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喔……我在廚房倒湯的時候，不小心被熱氣燙傷了……沒大礙的。」小雯隨意編造了一個謊話，同時想把手縮回。

剛才為要替外婆守秘，阿進雖然心疼，也不敢慰問一聲，現在正好抓著機會，表示一下心意。

「對不起！痛嗎？待會兒我替妳塗一點止痛藥膏吧！」他捧著她的手，輕輕用口吹上一些涼氣，替她減輕痛楚。

阿進沒有揭穿，只是扮作相信──相信，是假的；情意，卻是真的！

「我小時候，每遇到不快的事情，便會跑到這裡，鎖上門，坐在父母的床上，不吃不喝，有時倦極了，甚至會在這兒睡上一整晚。」她走近父母的睡床，回憶著童年的情景。

「我常常午夜夢迥，都會爬起床，到父母的房裡來看看。我真的希望打開房門後，會發覺．一切只是南柯一夢，會看見父母正安然睡在床上，只可惜，每次都是失望而回！」她低著頭，凝視著地面，繼續訴說她的往事。

阿進輕托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來，情深款款的對她說：「讓我們一起忘掉妳不愉快的童年吧！」

「說我的童年不愉快，也不盡然。」她望著阿進道。「很幸運，除了家庭有缺憾，一直以來，我學校裡所有老師、同學都對我很好，從沒受過排擠和欺壓。還有，我有一位很疼愛我的外婆、和舅父一家；舅父移民前，每逢假日，會帶我到他們家裡住宿；我和表姊弟們，也相處得很融洽。」

從字裡行間可以看見，她是一個樂天知命的人，不會只懂怨天尤人。

「可能女孩子長得漂亮，是會得天獨厚的。」他說。

「不是吧，我又不是甚麼美女。我相信只要誠懇待人，別人也會以同樣態度來對待你。」她說時，帶點嬌媚。

真的，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女孩，誰會忍心欺負，即使有，也自會有人抱不平！

二人傾談了一會，忽然又聞外婆的腳步聲，接著，外婆走了進來。她說：「我煮了些糖水；你們渴了，便出來喝吧！」

小雯拉著阿進的手說：「來啊！婆婆做的糖水味道很好，我們出去喝啊！」說完又蹦蹦跳跳的拖著他走出飯廳，剛才的憂傷，似乎已被放下了，難怪專家們也說：女性情緒的復原速度，遠較男性為高。

吃過了糖水，時間已相當晚了，阿進向外婆道別後，小雯陪他下樓。在大廈的閘門外，兩人來了一個深情的吻別──是他們之間的初吻。再告訴大家一個秘密：這同時也是他倆第一次與異性的吻（當然，除了嬰兒時期！）。

在回家的車程上，阿進細味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他才發覺，原來在這晚之前，他對小雯的認識，竟是如此的膚淺。他只留意她的樣貌外表，只知道她的工作性質、電話地址……等；但對於她內心世界的瞭解，卻是如此的匱乏！

＿＿＿＿＿＿＿＿＿＿＿＿＿＿＿＿＿＿＿＿＿＿＿＿＿＿＿＿＿＿＿＿＿＿

這晚下班後，兩人相約在地鐵站見面。

阿進早到了一點，他在月台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拿出今天的早報翻閱。

讀了幾段新聞以後，他看一看手錶，比約定時間已經遲了十分鐘，他有點奇怪，因為小雯一向很準時。

環顧四周，剛才在附近候車的乘客，已逐漸散去。

未幾，他突感眼前一黑，一大團的鮮花「飄」到他跟前，原來有人拿著一束很巨型的花束，站在他前方。花束實在太大了，把他的視線全遮擋著。

他幾次探頭，想察看月台的情況，卻始終未能突破花朵的阻隔。幾經辛苦，才能在花束的空隙中，探視到附近的情景，但是小雯仍未出現。

阿進心裡開始著急，他舉起手機，準備與她聯絡。

「你撥電話找誰？」一把甜美的女聲在說話。這時碰巧有列車開動，蓋過了部分聲音，雖覺有點像小雯的嗓音，但不能確定。

他伸長脖子，再次窺探一下外面，卻是沒有發現，他見不到小雯。

他準備按動手機上的數字，可是他才一動作，立即又聽見小雯的聲音：「阿進，你要找誰呀？」

「小雯，是妳嗎？」他站起來，隔著花束叫道。

花束後面傳出聲音：「不是我，是誰？」

「對不起，請讓一讓！」他對「那束花」說。

花束稍微移開了一點，他繞過了花束，終於能看清外面的世界，可是……不見她的芳蹤！

阿進

cckchu

（二十）

     


「這套電影很吸引，我真的很想看！」經過一間電影院的時候，阿進對小雯說。

「喔∼∼聽人家說，這部片子蠻不錯的，有意思！來呀，我們去買票！」小雯坐言起行，她興致勃勃的拉著阿進，便向電影院的票房走去。

但他走不了幾步，便停住了，叫著她說：「慢著，妳看我這樣子，怎去看電影？」

「啊！？」她回頭望向他胸前圍抱著的大團鮮花，也忍俊不禁：「哈哈！說得也是，那麼我們明晚來看吧。」

阿進心裡嘰咕著：「明晚？只怕明晚的花束要比今晚的更大！」

個多星期以來，小雯每次出現的時候，手裡總拿著一大束鮮花，花束一天比一天的大、也一天比一天的貴重。他每個晚上，主要的任務，就是要充當苦力，替她把花扛回家。

抬著大束鮮花走路，感覺實在有點異相，而且花束太大，行人都要讓路予他們，故此經常招來厭惡的眼光。有時候，為免影響他人，就連逛街吃飯也迫得要取消，其他的消遣，更不在話下了！

每一段感情故事，都極不可能一帆風順，或多或少，總會有些小風波發生，這一點，阿進早已明白。他與小雯的感情，一開始便如有神助般，進展出奇的順利。但，亦因為事情發展順利得有點偏離現實，所以他心裡始終有些擔憂。而事實証明，他並非杞人憂天，今天，憂慮已變成了真實，他的地位，正面臨挑戰！

「小雯，妳同事家裡是經營花店的嗎？」阿進忍不住問道。

「天曉得。」她撥弄一下頭髮。

「要不，每天送妳一大束鮮花，難道不用錢買的？」他滿腦子的疑惑。

她思索了一會兒，道：「從沒聽他說起過。」

「終於露了口風！甚麼『從沒聽他說起過』──那不就是說明：兩人常常的交談。說不定，還言談甚歡呢！」他反覆咀嚼小雯的說話，愈想，心裡愈不自在。

「你們經常會有接觸？」他繼續試探著說。

她笑笑，隨口的答道：「奇怪！我們在同一部門，負責同一類工作，當然經常有接觸，還相當密切呢。」

不知怎的，阿進有種酸溜溜的感覺。

他說道：「小雯，我覺得，妳還是少和他接觸為佳。」

「為甚麼……？」她停下腳步望著他，想了想，接著，笑了起來：「你啊──不要疑神疑鬼！」

他有點被奚落的感覺，難怪心中有氣。以前，每當他心情不好，她必定是小鳥依人般，說盡好話來討他歡喜，可是這一次，她竟然為了另一男人，指他疑神疑鬼，更加大笑起來。

「我總覺，那人對妳是別有用心！」他說時，臉上氣得有點紅。

「無可否認，那位同事是熱情了一點，不過，我不覺他有甚麼企圖。可能只是人生路不熟，想博取我和其他同事的好感；而且，除了送花給我，他也送東西給其他人，請你不要錯怪好人！」她不以為然地反駁著。

「他也送花給其他人？」他直盯著小雯道。

「其他人是送其他的東西。」她說。

阿進攤一攤手，作了一個「正是如此」的手勢。

小雯心裡不忿，繼續據理力爭：「他從來沒有明示、或暗示他要追求我！」

他漲紅了臉，冷冷地道：「可是明眼人也可看出，他正在追求妳！妳是當局者迷了。」

小雯覺得受到了委屈，低著頭，沉默了下來。

兩人沿著走慣了的路途，向女方的家走去。

一路上，鴉雀無聲，兩人默然不語，各自在沉思著，整個世界彷彿沉寂了下來。

忽然一陣寒風吹來，小雯打了一個哆嗦，她拉一拉衣襟，雙手交叉在胸前保暖。阿進看到眼裡，他騰出一隻手，摟在她的腰肢上；她禮貌地報以微笑。

雖然兩人仍沒作聲，但這一下動作，已把僵硬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回到小雯住所的樓下，還是小雯大方一點，她首先開腔：「明天我們還要不要看電影？」

「可是……我們帶著那麼大的花束，不買三張戲票，恐怕不能……太浪費了。」

「他不可能每天送花給我吧？」她頓了一頓道：「……好吧！我保證，即使他明天再要送花給我，我也不會收下，可以嗎？」

她向阿進展視一副可愛的笑容，明顯地，擺出了欲和解的姿態。

他以懷疑的眼光，看著她說：「要是他盛情難卻呢？」

「阿進，你對我沒有信心？」她問道。

「我不是對妳沒信心，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她把頭一側，枕在他的肩上，拍拍他的胸膛說：「我給你信心！但你也要多給自己一點信心！」

這一趟，她對阿進實在是給足了面子，可是他卻依然未能滿足。

他說：「可是，我想知道，假如那人繼續熱烈的追求妳；瘋狂地送花給妳，妳會否動心？」

「不！」她笑著搖頭道。

「要是他風度翩翩、英俊瀟灑，比我好上千倍？」

她堅決的搖搖頭說：「我愛的只有你！」

「要是他家財千萬……」

她仍是搖頭。

他暫時放下心頭大石，高興地親親她的臉頰。

「我再問一次，我們明天還要看電影嗎？」她抿嘴問道。

電影，當然是要看啊！

但是，不管小雯作出了怎樣的承諾，只要那「第三者」一天未消失，阿進心中的刺也實難完全除去。

隱憂仍然存在，他始終有點如坐針氈之感！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cckchu 於 24-10-2008 16:1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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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小雯任職的公司，座落於西區一棟商業大樓的頂層，是一間規模半大不小的廣告公司。她所屬的部門只有寥寥幾人，主要負責平面廣告設計。正因為人事比較簡單，很適合她的性格，所以她十分滿意這工作。

她工作的房間，一共坐了四人，本來全是女性，但最近其中一位同事離職；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外形很帥的男士──就是那位令小雯的感情無風起浪的人。

男同事名叫里奧（Leo），長得一表人才，經常西裝畢挺，每天駕著名貴房車上班，為人風趣；再加上他出手豪爽，經常送禮物給其他人，一班同事出外用膳，他也經常搶著付賬，所以上任才短短個多月，已經深受同事歡迎；一眾未婚的女同事，對其更是
趨之若鶩。

里奧初來時，由於未能熟習上一手的工作，以致連番出錯，令整個部門陷入天翻地覆之境。最後，小雯仗義出手幫助，才能把問題一一化解。但亦因此而令他有所藉口，每天不斷送花給小雯。表面上是感激她的幫忙，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作為當事人，小雯不可能感覺不到。只不過，每次他送花的時候，總會附帶著一番得體而言之成理的說話，令人難以拒絕。所以，縱使她不想收下，也不好意思堅拒，否則便會予人小家子氣之感；況且，她也不想把同事關係弄尷尬。

今早，小雯比平日早了一點上班，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其他女同事仍未出現，房中只有里奧一人。又和前幾天一樣，她坐位旁邊已放置了一大束鮮花，不消說，又是里奧送的了。

她暗中望一望對面坐位上的里奧，正想著如何回應，里奧已主動走了過來，向她微微一笑，那種翩翩的風采，足以令到少女們意亂情迷。

「小雯，早！我昨晚經過花店的時候，發現這種花很特別。我好奇走進店內，本來只想向售貨小姐查問一下花的名字，誰知竟被她纏著，不能脫身。最後，逼不得已替她買了這麼一束。」他一口氣的說著，根本不給小雯機會回話：「唉！我這人，被人家一說，就是硬不起心腸！」

「花朵的確很美！但是……」小雯剛說話，已被里奧打斷了話頭。

「就是嘛！我回到家，愈看愈覺得它美，可惜我是得物無所用。我想想，決定還是把它送給別人吧！所以我帶了回來，看有誰願意接收。」他順口開河的功夫也真有一套，說來面不改容：「今早回到公司，見妳還沒回來，靈機一動，便來一招先斬後奏，把它放在妳坐位旁。雖有點不好意思，也希望妳做做好心，收留它們吧！」

小雯聽見他的話，心中不禁發笑，不過還是禮貌地答道：「這花太貴重了，我實在不能收下，你還是送給其他人吧！」

「我想過了，名花要配美人，整間公司，就只有妳與這些花最相襯！」他說罷，拿起花束放在小雯臉龐附近，比劃了一下。「嘿！妳看，這花到了妳跟前，也頓時變得黯然失色！」

幸好沒有其他女同事在場，否則他的後果堪虞……

里奧一向表現正派，說話大方得體，可是這一次，不知怎的，他的舉止言談居然變得輕佻起來，實在有點令小雯始料不及。始終，人都是喜歡動聽的說話，所以她雖然覺得詫異，卻也不至於反感。

「哈！真不知你是誇獎我還是在說反話。不過，也要多謝你。」她說：「只是那些花，你還是送給其他人吧。今天晚上，實在不方便帶著花走啊！我約了朋友看電影，總不成把花扛進電影院吧！」

「看電影？……陪男朋友嗎？」他問道。

小雯考慮一下之後，點頭答道：「是啊！」

「喔！原來如此，那我不勉強妳了。這些花，我就送給接待處的女同事吧。」里奧笑著說。他笑得很自然，完全是普通朋友間的合理表現。

「里奧，你以後不要再買花給我啦，太破費了！而且無功不受祿，我實在受之有愧！」小雯帶點暗示的語氣說道。

「妳不要誤會，除了第一次，我是刻意買來送給妳之外，其餘都只是順水人情而已！告訴你吧，我妹妹是在電視台工作。常常有影迷帶花到電視台，送給自己的偶像，那些藝人收得太多，便會轉送給其他人，所以我妹妹經常有花帶回家。有時候我借花獻佛，替她分送一些給別人。」他說：「若是妳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就不送了，妳也別介意。」

他解釋起來頭頭是道，也很合理。

他誠懇的態度，倒是令到小雯開始懷疑自己過於多心。「究竟是這個人信口開河，還是自己會錯意？」她心裡想。

「可是妳幫了我天大的忙，我還沒有機會答謝妳啊！」里奧說道。

「你已送我這麼多的花，也足夠了。」小雯答道。

「那些花可不能算數，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既然妳不願意收花，那末，我想正正式式的邀請妳吃一頓飯，妳要是拒絕我，我會一世過意不去。」他說道，隱約露出了一點點狐狸的尾巴。

「實在不用客氣了。」她禮貌地回應。

「今晚妳要看電影……不如明晚吧？」他說。

「對不起，我的男友每晚都會來接我。我想，吃飯的事，還是慢慢再算吧，我們在同一部門做事，總有機會的！」小雯索性搬出阿進來，希望里奧能知難而退，另一方面，她心裡盼望其他同事能快點出現，好讓自己可以脫身。

「男朋友也沒關係，又沒有見不得光的事情，可以請他一起來呀！」他嬉皮笑臉的道。

「不太好吧！」她開始覺得煩厭。

誰知這位里奧先生仍是死纏不放，他說：「若晚上沒有空，那週末下班後，陪我吃一頓午飯也未嘗不可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