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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炎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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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作]《七宗罪》  第十七章 亡靈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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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樓主| 發表於 28-10-2009 23:07:19 | 只看該作者
想想看,還是發多一章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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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發表於 29-10-2009 23:14:26 | 只看該作者
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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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樓主| 發表於 31-10-2009 01:11:57 |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奇卦異象

  道教,是中國古代到現在的一個傳統宗教,其以「道」為最高信仰,《道德經》為鎮教寶典,道教中人大多以煉丹導氣為修練之術。

  龍虎山,是中國正一道創始人、道教的大宗師張道陵因曾在此煉丹,竟因丹成而龍虎現,遂得此名。張道陵創下五斗米道,其曾孫張盛於東漢末年遷居龍虎山,從此龍虎山成了正一道的大本營。而「嗣漢天師府」坐落龍虎山上清鎮中,為歷代天師起居之所。張天師一系、正一道之名早已成了道教其中一支實力最強的宗系。

  不過龍虎山正一道雖為道教分支,其修練卻大有不同。雖然仍有煉丹導氣之舉,但大多數正一道道人卻主要在符籙上修練。

  身為第六十四代天師的張景,不僅精練符籙之術,更兼通導氣、劍術。雖然在煉丹法門不及同門師弟,但也只是稍遜而已。

  三十五年前,不知怎樣被喚醒的東方魔獸窮奇,竟召喚四方妖物,大肆破壞中國、台灣、日本三地境內的一切,尤以鄉村地區災情最為嚴重。這頭窮奇也甚是聰明,明知城市地區通訊發達,而鄉村地區則較為落後,每次皆選在鄉村下手。由中國西南地區、到東南地區,竟又越洋到台灣,最後又不知怎的去了日本,弄得三地的異能精英都跟著牠團團亂轉,後來才集眾人之力,以張天師的強大真氣為導引,成功把窮奇封引在北海道。

  在那時起,張景張天師之名,便縱橫在三地之間,無人不識,無人不曉。即使是西方教廷,也對張天師甚為敬重。

  琥珀雖然年幼,不過卻從母親聽說過那一場大戰,自是知道張天師的名號。眼下親見這老道人自稱張天師,她不由一驚:「你……你是張天師?」

  「正是老朽。」張景抱拳道。

  琥珀遲疑著,她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自己的身份,但看他的樣子似乎十分要緊,心念一動,便有了計較:「我知道火之巫女在哪裡,正好我們也要找她,天師介意與我們一起嗎?」

  「哈哈,無妨無妨,總算知道路向了。」張景輕撫一下長鬚。

  琥珀現在還不想表露身份,不竟還不知道這張天師的目的,再者,把他帶到母親面前,以母親的能力,若然發生甚麼事也能搞定。心念一定,琥珀便喚過一邊的佐藤夜。

  「他被那妖物蠱惑了,現在正神智不清。」張天師淡淡的說。語畢,張景走近佐藤夜身前,拿出一張符紙,舉起並輕聲唸道:「太乙分陰、上甲聚陽——散!」

  話音剛落,符紙化作一團藍光,直射至佐藤夜額上,才徐徐散去。

  良久,佐藤夜雙眼的鮮紅漸漸褪回正常的黑色瞳孔,聲音卻顯得有點沙啞:「琥珀,發生甚麼?怎麼我的身體剛剛就像被火燻似的,後來由好像被人強行扭動身體?」

  張景代替琥珀答道:「你適才被妖物所擾,老朽已助你回復元神了。」

  「妖物?……在哪裡?」由一開始,佐藤夜就被蠱惑,對這事根本一無所知。

  「真是奇怪。那妖物存有神息,卻偏偏帶著邪氣。」張景頓了一頓,皺眉道:「聽這位小姐說,此妖似乎乃愛神邱比特,就姑且暫時稱它為邱比特吧。」

  琥珀這時說:「我們在這裡也待得太久了,不如先去火之巫女那處,好嗎?」

  張景早就急不及待,而佐藤夜也沒異議,兩人隨著琥珀離開北山車站。

  走了大約十分鐘的路程,途中越過一道以密碼鎖著的大閘,三人終於到了一間白色大屋,而家門的門牌上顯然刻著「櫛名」二字。這地方是一棟兩層高的洋式平房,院子由白色石磚圍成,與佐藤夜的家相比,面積足足兩倍有餘,甚至有一個停車的空間。

  琥珀按了按鐵門旁的對講機。

  一把聽起來很溫柔的女性嗓音響起來:「這裡是櫛名家。請問,是哪一位?」

  「媽媽,是我。」琥珀輕聲說。

  「琥珀,妳怎麼不自己開門?」

  「媽媽,我帶佐藤同學來了……還有,一位自稱張天師的人說要找妳。」

  「甚麼?要趕快開門才行……」

  只聽見「叮」的一聲,鐵門的門鎖被解開,琥珀對後面的二人笑了笑,招呼他們進去。

  張景若有所思地望著琥珀,道:「難道妳是……?」

  琥珀帶著笑容,抱歉道:「天師,剛才真的是對不起。我怕你是找母親麻煩,所以一開始沒有告知我的身份。媽媽就是火之巫女,我就是她的女兒,櫛名琥珀。」

  「哈哈,道甚麼歉?」張景不怒反笑:「這樣做十分對,我倆都不認識,如果妳真的一開始表明身份,老朽可能會瞧不起妳啊!呵呵,那個小丫頭,倒生了個聰慧的女兒。」

  「琥珀……你家也太豪華了吧?」佐藤夜看到這棟洋房,不禁口呆目瞪。

  三人說著說著,走過植著整齊草皮的院子,來到了主屋的正門前。

  一個長髮披肩,穿著粉紅色短袖上衣,襯著水藍色長裙的婦人已經打開內門,靜待這一行三人。只見她臉兒上稍稍施添姻粉,與琥珀一樣,都有著一張小巧的可愛臉蛋、纖細的鼻樑。雖然婦人看上去成熟大方,但一雙水靈動人的眸子卻像是不時閃爍著狡黠。

  「哎呀,這位男生是誰啊?難不成是我家琥珀的男友?」說完,婦人掩嘴輕輕笑了幾聲。

  「媽!別胡說,有客人在呢!」琥珀羞著說。

  「張天師嘛,我知道、我知道。」婦人轉頭對著張天師笑著說:「你這老頭,突然來找我怎麼回事?是不是又嫌自己的鬍子過長?」

  一句話才傳進張天師耳中,臉色隨即一變,乾笑道:「哈、哈……怎麼會,老頭子的鬍子一點也不長,真的不長……」

  「那天師大人來這裡有甚麼要事?」從剛才起,婦人就活像一個女童,根本不像一個已婚、甚至育有一女的婦人。

  「都這麼多年,連女兒都有了,還是這般性子……」張天師口中低聲嘟嚷著。

  「嗯?你說甚麼?」婦人的語氣聽起來甚是可怕。

  張天師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一句話也沒說過。」

  「嘻嘻,就知道你不敢。」

  琥珀這時住了婦人還想作弄張天師的意圖,無奈地說:「媽,這裡還有客人啊!別這樣,好嗎?」

  「不就是妳的男友嗎?算甚麼外人?」

  「媽媽!」

  「呵呵,不玩了、不玩了。」婦人笑得身子亂顛,才對佐藤夜說:「你就是琥珀的男……咳,琥珀的同學吧?先來自我介紹,在你眼前這個貌美如花、青春活潑的少女,有著一個美麗的名字,櫛名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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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樓主| 發表於 31-10-2009 01:12:10 | 只看該作者
  「……」聽了這一段自我介紹,佐藤夜想不到能給甚麼反應。

  琥珀倒是對著佐藤夜說:「抱歉,媽就是這性子,別介意。」

  「呃……沒關係。怪不得妳說伯母就像妳的姊姊……」佐藤夜不由想起車上的賭約:「哎,我輸了。算了,就讓妳罰我吧。」

  琥珀噗哧一笑,道:「我還沒想到怎樣罰你,想到再說吧。」

  在一旁的櫛名百合像是唯恐天下不亂,嘆道:「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有了男友就忘了母親,唉……我真可憐……」

  「媽!他不是我的男友!」

  櫛名百合卻不理琥珀,對佐藤夜說:「哎喲,你就是叫佐藤夜吧?嗯,我以後就叫你小夜。」

  「呃……沒關係,伯母喜歡怎樣叫就怎樣叫。」

  「哇!你真可愛,真想你做我的小弟弟。」

  琥珀實在無可奈何,輕推著自己的母親,說:「媽,怎麼能讓客人站在這裡?先進去好嗎?」說完,琥珀又連聲對二人致歉:「不好意思,倆位先進來吧。」

  「哈哈,小丫頭,妳的女兒比妳成熟得多啊!」張景打趣地說。

  走進屋內,一陣淡淡的蘭香飄過。

  張天師深深吸了一口,道:「妳還是喜歡蘭花啊!」

  這活像女孩的少婦這時卻認真的道:「淡而不膩,幽香清遠,意蘊悠揚,芳香流長。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說話嗎?不為無人而不芳,不因清寒而萎瑣。」

  玄關左側是可以直接望見庭院的寬敞客廳,客廳中果然放了不少蘭花。不遠處則是一道螺旋階梯直通二樓,階梯正上方卻是一個透光的天井,陽光可穿越玻璃,灑進屋內。再往裡面,便是廚房以及同樣寬敞的飯廳。至於臥室,則似乎都在二樓。

  四人走到客廳,琥珀道:「小夜、張天師,倆位請坐。」

  四人才剛坐下,張天師匆匆開口說:「小丫頭,老朽此次前來,是十分需要妳的幫忙。」

  「天師有甚麼要事來找小女子?」櫛名百合始終還是一臉嬉笑。忽而,她語氣一轉,認真道:「天師既然來了,百合倒有一事要說……琥珀,由妳來說吧。」

  她瞧了一下佐藤夜,又點點頭。

  「天師,這位便是佐藤同學。他本身就是千年難遇的清虛靈體……」琥珀這時把怎樣遇到佐藤夜、他又怎樣淨化妖獸、連同賽希斯、體內天使的事,也一併道出來。

  張景雙目連放異彩,嘖嘖稱奇:「想不到老朽竟有機會遇著清虛靈體!這清虛靈體可是厲害啊,能融和五行,貫通陰陽,天生對靈力感應是尋常人的數倍,是學習術法的奇才!」

  櫛名百合接著說:「但清虛靈體也要面對一個危險,對妖怪來說,能吸收這靈體,無疑會力量大增,四方妖怪必然欲得而後快。」

  「說得沒錯,所以,我們不僅要保護他,還要他有自保的能力。」張天師又慣性地撫一撫鬚子。

  在一旁的佐藤夜對他們的說話根本不甚了解,不由問道:「琥珀說我能淨化妖物,但怎能吸收我?」

  張天師搖了搖頭,道:「不錯,你確實有淨化能力。但是,妖物可用另一種途徑吸收你。還有,如果是比你強大數倍的魔物,它們便能仗著強橫的妖力,硬生生把你同化。」

  佐藤夜雖還有點疑問,卻也點了點頭。

  櫛名百合對張景的話不明所以,對他問道:「天師卜了甚麼卦?」

  「卦一,澤無水,困;雷電皆至、水火皆失,大凶;卦二,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張天師滿臉憂色,續道:「陷入困境,又釀成如此大災,卦象所指之處,便是遠東地區;不過,卦象又言,常法不可用,需應時行止。對此,老朽毫無頭緒,百思不得其解。」

  作為一個門外漢,佐藤夜對這些東西根本一曉不通。再者,張天師口中說的卦象句句皆是古文,更聽得他一頭冒水,這一瞬間更是後悔沒有專心聽課,尤其是國文。

  他輕輕碰一碰琥珀,低聲道:「這位天師在說那些卦象,我一句也聽不明白……」

  「意思就是遠東地區將會有一大劫難,而且情況跟平常大不相同,不能以一般方法解決。」

  琥珀好不容易解釋完,又聽得張天師道:「至于何以老朽斷定災區是遠東,卻是因為在來到日本前曾以法器『斗乾轉坤』觀測星象,發現分佈在東方的五元之力竟逐漸變弱。其實不只是東方,其他地區也有同樣現象,只是東方的弱化速度明顯得多,恐怕奇怪的事會接二連三。」

  「斗乾轉坤?天師宮還有這寶物?老頭子!為甚麼我不知道?」櫛名百合一聽斗乾轉坤這名字,嬌目頓時直射至天師下巴的長鬍子。

  張天師乾笑數聲,道:「那時老朽還不知道,要是真的讓妳這丫頭碰,寶物也沒有了……」

  「哪有弄壞,不過是花了一點!臭鬍子!」只見櫛名百合不知怎的,一下子跳在張天師背上,然後,那又厚又長的大鬍子便被扯住了。

  「連女兒都有了,為甚麼還是這性子……不要、不是!別扯我鬍子,哇!——」

  因為她粗暴的動作,整張沙發變得一搖一擺。

  看著這女人的宜喜宜嗔,坐在一旁的佐藤夜不禁愕然,這人怎麼看也不像是琥珀的媽媽啊。

  琥珀在一旁勸著母親,無奈道:「媽媽,妳別這樣……」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放開鬍子……」張天師苦叫連連,那原來柔順的大鬍子,現在被拉扯得東翹西起,極為狼狽。

  「哼!」

  似乎得以發洩,櫛名百合從張天師背上跳下來,坐回位置的另一端。

  「真是的,都這麼大了,小丫頭還是小丫頭……」張天師一邊整理著儀容,還有那亂成一團的鬍子,一邊道:「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矣……」

  「嗯?」一雙目光如同閃電,激射而出。

  「啊!沒甚麼,嘿、嘿。」張天師連忙擺手,道。

  「媽媽,先談回正事好嗎?」人們說生女像母,不過,為甚麼這倆母女竟不是一個性子?在座兩個男人不由同時想道。

  「瞧妳女兒,幸虧她不像妳……」張天師情不自禁感嘆著說。

  說著,一道徹寒如冰的視線又似欲射過來。

  天師嚇得幾乎一躍而起,雙手慌忙護著頜下鬍子,說:「不、不,老朽甚麼也沒說。快,快談回正事。」

  琥珀有意幫助天師脫難,便道:「五元之力為何會改變了?」

  「等等,五元之力是指甚麼?」佐藤夜疑道。

  「五元者,一為元精,屬水,為壬水;二為元性,屬木,為甲木;三為元氣,屬土,為戊土;四為元神,屬火,為丙火;五為元情,屬金,為庚金。五元之力是天地靈氣的本源,至純至淨,你的清虛靈體便是因五元而生。」張天師侃侃而談,暢然地解釋說。

  他似懂非懂,卻也點點頭。

  此時,櫛名百合一改適才的嘻哈胡鬧,凝重道:「妖物之所以不敢過於猖狂,便是因五元之力的壓制。而通常五元弱化只有二種可能,一是夜間,二是日蝕。如今聽天師說,五元現在卻是持續弱化,這事可大可小,輕則妖怪四出肆虐,人、妖失衡;重則天地失色,災禍遍野……」

  「對,故此老朽必須聯繫天宮,以調查此事。」

  「嗯,我倆參詳後便同往天宮一趟吧。」櫛名百合忽而雙目一閃,眼中笑意盈盈,狡黠道:「還有一事,不知天師可否答應?」

  張景臉色一變,瞳孔竟在短短幾秒鐘急速收縮,右手連連撥著鬍子,有點不安地問:「甚麼事?」

  她微笑地看著佐藤夜,道:「你也知這男生乃清虛靈體,四方妖物可以說是虎視眈眈,處境可謂危險非常。而我倆又不能長期保護他,你說該怎麼辦?」

  彷彿放下心頭大石,張天師笑道:「還以為是甚麼事,放心吧!老朽便傳他功法,授以自保之術。」語畢,又沈吟道:「不好,以你的年齡,雖然是清虛靈體,但學習符籙還是有點困難……嗯,也罷,老朽便授你一套太極三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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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樓主| 發表於 28-12-2009 22:39:09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修行(一)

  接下來的幾天,佐藤夜都在櫛名家渡過,本來他就討厭那老頭子住的地方,也不想讓他人知道自己經歷的怪事,所以毫無猶疑便搬了進來。只是,這幾天可以說是他有生而來過得辛苦,張天師所說的太極三訣,雖然僅是三訣,卻複雜無比,牢牢記住還不算甚麼,還要做一些奇特動作,偏偏天師尚不滿意,以致進度未有一絲突破。

  佐藤夜現在正躺在地上,身體一動也不動,然而手指卻開始一根一根的豎起來,臉上緊皺眉頭,叫苦道:「天師,這是一般人能做的嗎?」

  張景遠遠坐在另一邊沙發,瞥了他一眼,道:「不行!重新來一次,關節太緊,動作太刻板!而且你還未身心放鬆,你忘記我說過的話嗎?純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別刻意使勁活動手指,用意念感受身體每一個關節,作出最自然的動作。」

  佐藤夜聽罷,再一次放下手指,嘗試放鬆身心。這一次已經是第五十六次,沒錯,足足五十六次失敗,這結果讓他好不灰心。

  自他從家中把洗換衣物搬過來後,天師便把他抓過一旁講解太極,然後就讓他躺在地上,開始「解構」身體。這套太極三訣並不是一般的太極,乃張天師將箇中奧妙與驅邪術結合起來,簡單來說,這套功訣只能用於妖物之上,不能用作普通的拳腳打架。據天師說,他首先要做的是,不運用肌肉產生的力量,而用意念運行每一個關節,這叫作「解構」。當掌握了這一點,他便能更有效率地運行身上的靈力,而不像前數次只會浪費。

  這五十六次失敗雖然讓他感到心灰,神識間卻從未試過這般清明,他靜靜地陷入沈思,仔細分析失敗的原因。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重新睜開雙眼,搖了搖頭。

  他當然知道這太極並非一朝一夕能領悟,可是賽希斯的事還沒過去多久,再加上櫻子老師的慘死,直覺總是感到危險漸漸逼近自己。

  「小夜,休息一下吧。」清脆如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佐藤夜從仰睡的姿態坐起來。數天的相處,他深深體會到真正的幸福。琥珀不但長得好看,頭腦又好,連料理、洗衣等家務也做得頭頭是道,以後有誰娶了她還真是前生修來的福氣啊!

  琥珀半立在他身後,捧著一個托盤,盤上放著一碗散發出陣陣涼氣的甜湯,湯上浮著數顆晶瑩剔透的龍眼肉,份外好看。

  她甜甜一笑,道:「先吃點甜湯消消暑吧,說不定待會能想出竅門。」

  佐藤夜也報以一笑,高興道:「這下子我真怕會胖了。」

  住進櫛名家的幾天,佐藤夜幾乎是好吃好住,與從前的生活算是天淵之別。琥珀的母親看樣子狡黠頑皮,其實心細如塵,善解人意。她似乎知道自己家的事,也不隨便過問,反而溫柔地讓他感受到洋洋暖意。

  一邊品嚐著美味可口的甜湯,一邊回想著那句太極口訣,佐藤夜忽而想到某處,樂得呼道:「我明白了!」

  琥珀看他高興的樣子,也喜孜孜問道:「你明白了甚麼?」

  「你看這甜湯,正是因為我想吃,嘴巴才會動。可是,我沒有刻意讓嘴巴動,而是無意中動作,這就是純以意行,形神合一!」他指著喝了一半的甜湯,大膽地下了結論。「就理論來說,我只要想著手指動,卻不要想哪一根手指動,隨意而行,那麼就可做到天師說的『解構』!」

  一口氣說出大堆話後,他又向琥珀重重點了點頭,道:「琥珀,謝謝妳!」

  琥珀一聽,臉頰微紅,輕聲說:「又不是我提點你,是你自己悟出來,為甚麼要謝我?」

  「呵呵,沒有這甜湯,還真想不出來呢!當然要謝謝妳了。」

  「你這算哪門子道理?就你多話說。」琥珀白了他一眼,掩唇輕笑。「快點喝完用功吧!」

  佐藤夜咧嘴一笑,便捧起甜湯,連同爽口滑溜的龍眼肉大口地喝下去,喉結隨著咕嚕咕嚕的聲音微微滑動,稍一瞬間,原來還剩半碗的甜湯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喝飽吃足,又是時候用功了。琥珀,謝謝你!」

  語畢,佐藤夜重新閉目,攤開手腳,仰睡在地板上。琥珀悄然瞧他臉孔一眼,淺淺的紅暈浮上雙頰,一剎那間,才收回視線,把碗盤送進廚房。

  經過適才的感悟,佐藤夜不再勉力為之,反而放鬆心情,只想著隨意活動。料不到的事也發生了:從靈台的位置開始,似乎有一股清涼之氣隱隱誕生,及後自頭至腳,遊走全身,起初極為緩慢,僅是一點一點的流動;往後變得湍急,如同江水大河。這道氣流每走過一處,佐藤夜便感到暢快無比,清爽莫名。

  氣流遊走了數轉後,佐藤夜睜開雙眼,精神倍感飽滿,便連手腳也似乎靈活不少。

  這時,張天師從沙發站起,走了過來,嘆道:「不愧是清虛靈體,稍經點撥,短短幾天便自行打破奇經八脈!」

  「等等,天師你說的是甚麼意思?我實在不太明白。」

  櫛名百合走到旁邊,代替天師解釋道:「天師原來是想你領悟了率性而行,隨意而動後,再助你將體內靈氣重新構造身體,這便是重建。誰知你能衝破壬督二脈,清虛靈體的先天靈氣自行遊走各處關節、脈絡,換言之,你已經可以開始修習這太極三訣了!」

  所謂一理通,百理明,原本鑽牛角尖、刻意為之的他當然事不可為,現在逐漸明朗起來的心境,暗暗與太極之理吻合,他這清虛靈體本來就是未經雕琢的璞玉,在隨意之中突破了關卡,重建身體的事自然水到渠成,不需借助任何外力。

  張天師輕撫一下鬍子,道:「正是,以你現在的根骨,要學習不太困難。」

  佐藤夜大喜過望,整個人從睡姿跳了起來,有意便修行失敗,無意而為卻反而成功,這世界還真多奇妙的事。此刻的他笑道:「如果不是有天師教導,我不可能會有進境。」

  琥珀在廚房內便聽了動靜,知道佐藤夜的想法成功了,心中也高興萬分,走出來道:「恭喜了。」

  「說實話,那股狀似氣流的東西就是靈氣?它每次流動時,我總是感到十分舒服,還真想再來多幾次呢。」

  「欲速則不達,你千萬別過於急進,否則只會害了自己。」張天師循循教誨的道。

  「嗯,我明白了。」佐藤夜點點頭,道:「那現在便可以開始修習了?」

  張景搖了搖頭,道:「還是留待明日吧,讓你這身子適應一下先天靈氣的活動,修練時更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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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樓主| 發表於 8-1-2010 20:25:04 |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修行(二)

  翌日一早,佐藤夜便琥珀被喚醒,仔細一看時鐘還只是早晨五時正。他撐起尚未張開的眼皮,打著呵欠,抱怨道:「現在甚麼時候?有必要這般早起嗎?」

  「別賴床了,是天師讓我叫醒你的。早上靈氣滋足,生機勃然,對修術大有幫助,不要浪費這段時間。」琥珀一進房間,看到他那酣暢的睡相,便不由一聲嬌笑,才輕拍一下他。

  佐藤夜撥過披子,順勢伸了個懶腰,才慵困道:「嗯,現來便起來。」

  這幾晚真的是佐藤夜睡得最舒心、最放鬆的日子。在這裡,不用顧著煩人的事,不用看著討厭的人,於內心深處,他竟然有一種永遠長住、再也不回那家的想法。簡單地疏洗一下,換了件衣物,便從客房走向前廳。

  琥珀的家是兩層式的,所有房間皆置於上層,所以到前廳就必須經過螺旋階梯。雖然只是五時,晨曦已透過天窗照耀屋內每一處,與正午的炎日不同,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寫意。

  跟隨琥珀走出前廳後,才看見張天師他們已經衣冠楚楚、精神奕奕也圍在飯桌商量著甚麼。天師頭也不回,道:「醒了嗎?先別吃早飯,回答老朽一個問題。」

  佐藤夜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天師這時才轉過身,道:「你是不是隱瞞了某些事?」

  佐藤夜心中一震,按道理他要說的都已經說出來了,還能有甚麼隱瞞?要說隱瞞的話,恐怕只有十歲那年武當山一遊……他定睛看著張景,良久才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是。」

  他不知道天師從何得知,反正說出來也沒大不了,或許天師會知道那大叔是何人。他緩緩的道:「我十歲那年曾經跟父母到中國武當山旅遊,遇過一個奇怪大叔,他似乎預言了現在發生的事……」

  「預言?」天師不禁皺了皺眉頭,又問:「說來聽聽。」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雲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終,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貞。首出庶物,萬國咸寧……」佐藤夜思考了一會,背誦出來後才道:「我只記得這一小段,大約就是這樣。然後,他便說我神藏異物,似神非神,似魔非魔,若是得了正道,便是福;若是得了妄道,便是禍……」

  「嘿,原來是他……」張景臉露微笑,道。

  「您知道那大叔是誰嗎?」佐藤夜見天師一臉自信,急問道。

  在他想來,既然那人知道自己體內的天使,自然也了解地獄的事,說不定能早日解決這一連串的疑團。

  「這不是甚麼預言,只是他看穿你的氣象而已。」天師緩過一口氣,續道:「除了陶藥師外,還有誰會這般說話?」

  在旁的櫛名百合一聽,吃了一驚,掩唇道:「你是說那個神藥師陶澄?」

  「正是。」天師習慣性地撫了一下長鬍,道。「陶藥師是茅山宗不世出的奇才,尤其是煉丹法門上。而且,這人可說是多才多藝,先不說修真煉丹,還精通音樂、繪畫、書法、詩詞等。想來老朽也好些年沒見過他……」

  畢竟這已是多年前的事,陶澄又是閒雲野鶴之人,能見得他的人又有多少?琥珀僅聽聞其名,對這陶藥師不甚理解,張口問道:「那他可以把小夜體內的天使和七魔性的聯繫切斷嗎?……」

  「這種事,恐怕不行吧?」張天師斷然道。「第一,這天使與七魔性本身就是同一個靈魂,要分割他們的話,不免會驚動其餘的個體靈魂;第二,靈魂分割,顯然是違背天理的舉動,絕不可行。」

  「那我們還可以做甚麼?……」琥珀略帶失望,說起話來的語氣讓人感到有點淒然。

  「一邊備戰,一邊靜觀其變。」

  張天師緩緩說出這句結論。

   ※   ※   ※

  以心為悟,以念為動,真氣之行運於隨意,擊掌之勢成於空明。

  佐藤夜站在一道木樁前,仔細地回味著張天師所說的一字一句。他已經掌握了太極三訣的基本功,接下來是天師所授的第一訣:「大象無形」。從天師的試演中,儘管出掌看似緩慢無力,然而在剎那間竟現出無數掌心,不知虛實,不知真假,彷彿張景生下來就有無數手一樣。不單如此,木椿上還留下了無數入木數分的掌印,難以讓人相信那對手是屬於人類。

  「……何為大象無形?有意化無意,大象化無形,泱泱大度,不拘一格,這便是大象無形之意……」

  自昨日後,他基本上已經掌握了體內靈氣的流動,雖說不上運氣自如,卻也可以粗略控制。在他想來,只要把靈氣運在掌中,便可達到效果。重新思考一遍後,佐藤夜閉起雙眼,依著天師的演練動作,緩慢地伸出右手,舉平向前。

  意料之外,右掌竟沒有任何反應。

  佐藤夜張開眼,詫異地瞧著一如平常的右掌。右掌的靈氣運行明顯比平常急速了許多,然而,為何一點事也沒發生?無可置信之下,他又再次揮出一掌。

  如前次一樣,右掌還是沒有異動。當然,那木椿也絲毫不動。

  他不禁問道:「天師,怎麼可能?」

  張天師呵呵笑了一聲,道:「還不知道錯誤在哪裡嗎?有意化無意,大象化無形啊!」

  佐藤夜看著自己的右手,默然不語。

  「也罷,修行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況且你也領悟不少,欲速則不達,還是暫時停下來吧。」張天師仍然是一臉笑意,轉過身自庭園走進內廳。

  佐藤夜沉思片刻,才一步一步走回廳中。

  「小夜……」

  佐藤夜低頭看著身型嬌小的琥珀,見她小手像是拿著甚麼似的,便問道:「甚麼事?」

  琥珀拿出三張符咒,一邊比劃,一邊道:「這張是我的水靈符,只要注入一點靈氣便可引發一個護盾,對于普通妖怪的攻擊應該可以支撐一時三刻;這兩張火魑符,是我讓媽媽給你的。用法和水靈符一樣,不過卻是攻擊性符咒,只要拋出去便可造成爆炸,威力不小,應該可以助你防身……」

  佐藤夜鄭重地接過三張符咒,誠懇地道:「琥珀,妳為我做了這麼多事,謝謝你。」

  這一番話在佐藤夜心中代表著由衷感謝,然而在琥珀聽來卻別有一番滋味,她不由雙頰羞紅,低聲道:「謝甚麼,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忽又別過頭,道:「快來吃早飯……」

  語畢,琥珀便匆匆離開他的身邊。

  「啊?她有需要走得這麼快嗎?」

  佐藤夜不解地看著那閃進轉角處的嬌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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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3-1-2010 01:48:16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亡靈法師

  「姐姐甚麼時候回來啊?」莉婭氣得使勁連連跺腳,撫著肚皮地道。

  法蘭卡這對由異地而來的姊妹,住在一個新式公寓。單位三房一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由於莎瑪狄獨自於夜間潛查學校,至早上還沒回來,現在只餘下莉婭一人,環境就未免顯得有些空虛了。

  「嗚嗚嗚,肚子很餓。」莉婭現在只覺得十分後悔,為甚麼當初誇下海口,說可以照顧自己?家中的即食麵都沒有了,自己又不懂料理,即使整個雪櫃裡也是食材,她完全沒有頭緒。

  又一次打開雪櫃,莉婭抱怨道:「不會弄唷……」走回自己的房間,打看錢包看了又看,更是洩氣:「嗚,不夠錢……」

  快要餓昏的莉婭,無可奈何地定下決心,拿起電話,要找莎瑪狄回來。

  正值此時,門鈴忽然「叮」的數聲連響,莉婭不由一喜:「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口中這樣說,腳下也不慢,整個人像是一下子飄了過去,一邊拉下門柄,一邊呼叫:「姐姐,我很餓啊!」

  門被打開的同時,興奮的莉婭往外一看,清澈的眼睹不禁呆了呆:「姐姐?」

  只見莎瑪狄滿身血污,神色間有點蒼白,連衣物也破了幾個洞,看樣子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姐,發生甚麼事了?」

  莉婭終於恢復反應,她顯然被莎瑪狄身上的鮮血嚇得心慌。在她心中,姊姊一向是無敵的女神,連賽希斯也被打得狼狽萬分,甚麼人能將姊姊成了這副模樣?何況,自小時候開始,對自己最親最好的,就只有這個姊姊,莉婭看到這情景又怎會不慌張?

  「放心,我沒事。這身上的血不是我的,只是力量損耗過多,身體有點支持不住而已。」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從莎瑪狄的聲音聽來,顯得十分虛弱。

  莉婭急道:「不,別說了!先進來調養吧。」

  莎瑪狄卻搖了搖頭,道:「待我換了衣物,再跟你說昨夜的事……還有,到櫛名家去,這件事不得不跟她商量。」

  莉婭擔心道:「妳的身體都成這樣子,怎麼行……」莎瑪灰住了她的發言,苦笑道:「我只是損耗過甚,不礙事的。不過,昨晚發生的一切,必須要跟櫛名小姐說!」

  過了數分鐘後,在莉婭的幫忙下,莎瑪狄換了件黑色短袖上衣及貼身牛仔褲,這下子莉婭才相信那些鮮血不是姊姊流的。

  「莉婭,用傳送陣吧。」

  「嗯。」

  莉婭輕聲回應,便低聲唸著咒術,一陣淡紅色的光茫漸漸把她們倆人圍攏其中……

  空間魔法是所有魔法中最困難的、也是魔法師最嚮往的一個分支。不同於其他魔法系統,空間魔法並沒有足夠的記載傳下來,即使偶有所獲,也僅是一篇或數篇殘缺,而且只是理論,並非術式。不過,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借助空間折疊為移動的方式也出現了。自此以後,更多魔法師對空間的奧妙投入研究。

  而莉婭的專長,正是空間魔法。她自幼在魔法上天資過人,僅僅按照理論便找到空間移動的方法,而且還不需要以法陣幫助,可見其天賦之高。她現在所用的是一種初階的空間移動,轉移距離並不太大,僅能在一個城市範圍,但現在也足夠使用。

  片刻之間,她們來到櫛名家門前。莎瑪狄按一下熟悉的門鈴,不一會便聽到琥珀的嗓音:「這裡是櫛名家,請問是誰?」

  「櫛名小姐,是我,莎瑪狄.法蘭卡。」

  因為在學校發生的一連串怪事,琥珀早已把自己的住址告訴她,以便應付一些突發事件。再者,經過前次的並肩作戰,倆人之間已無半點戒心,反而信任有加。

  琥珀放下電話後,迅速按下開關,把外門打開,爾後把法蘭卡姊妹領進屋內。

  對於櫛名家的富裕豪華,她們或許是見慣不怪,並不像佐藤夜般大驚小訝。不過,當莉婭看見悠閒坐著的佐藤夜時,卻大叫道:「你為甚麼在這裡?」

  聞言之下,佐藤夜迅速轉過頭,也詫異道:「妳們怎麼來了?」

  莎瑪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向琥珀母親和天師微笑一下以示禮貌,便直接切入主題,道:「井內櫻子最少在三個星期前已經死了。」

  佐藤夜一聽,驚道:「妳怎麼知道?」

  在一旁的櫛名百合和張天師也皺起眉頭,仔細聽著。

  「我在學校感覺到不死生物的殘餘氣息。」莎瑪狄慢慢回想起昨夜的情況,「而且,昨晚的對手,恐怕是亡靈法師。」

  「亡靈法師?還真的有這種人?」

  佐藤夜難以置信瞪著眼睛,這種遊戲、漫畫才出現的角色竟然真實存在?巫女、道士於日本、中國確實是一種職業;吸血鬼在人類社會中的確有很多傳聞;至於亡靈法師,恐怕在現實社會沒怎麼聽過吧?

  「是的。」回答的是琥珀。「亡靈系法術,是黑魔法其中一個分支。亡靈法師透過屍體、墓地、鮮血來獲得魔力,所以他們通常都被死亡氣息包圍,而外貌亦因此比一般人蒼老。十五至十七世紀的歐州,教廷曾發動大量『獵殺魔女』運動,究其主因,便是為了清除亡靈派系,不過後來演變成清除異教、鞏固權力的手段。」(注一)

  聽到琥珀這一個東方巫女竟然如此了解亡靈派系的歷史,莉婭也喜孜孜道:「對啊,不過聽說還有些亡靈術書流傳下來,好像《哥爾之書》、《厄里斯奇格之卷》、《赫密士秘冊》等。」(注二)

  莎瑪狄點了點頭,續道:「前幾天在課室發生的事,我一直放不下心,總覺得還有些甚麼線索沒發現,於是,昨天夜裡去了一趟學校。我重新回一次教室,令我驚訝的是,就是感覺到死亡氣息。所以,我當時推斷是亡靈法師,而那人亦進行過某類儀式。因為這股氣息還很深,按估計應該還是兩至三天前。疑心之下,我試著循著氣息尋找那人的所在,結果是,在天台上竟然畫了一個龐大的魔法陣!」

  「等等,停一下。」佐藤夜住了莎瑪狄,疑道:「既然是大型魔法陣,那就是說需要大量魔力。而亡靈法師是從屍體、墓地、鮮血來獲得魔力……學校現在只是死了一人,他到哪裡找魔力啊?」

  這時,櫛名百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就憑這一句,你的國史讀得不怎麼好啊!現在這個薔薇學園,在戰國時期是處決死刑犯的場所,積聚了這麼多年的亡靈,陰氣之重,的確適宜在那麼進行大型儀式。」

  「那為甚麼還要選為校址?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學校是二十一年前建的……」

  「嗯,當時也有人提過陰氣過重,易招鬼魂,不過被現任校長以迷信為由反駁了。」櫛名百合道。忽而,她對著莎瑪狄問道:「有看見甚麼材料嗎?還有之後發生了甚麼?」

  「雖然我是吸血鬼,但那魔法陣還是讓我產生不安感。那是因為太多亡靈被聚集在那裡了,既然校址原先是死刑犯處決場,那這儀式肯定不是普通法術。然而,在我想察看的時候,一個十分陰沈的聲音對著我說:『妳知道得太多了……』,後來就被攻擊了。」

  莎瑪狄續道:「那人一直沒有現身,而且不斷以亡靈糾纏我,害我也看不清他的樣子。後來,那人似乎用了禁咒系法術,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齊嚴剛及之怨』。」

  「啊!」莉婭掩唇驚呼,「這是亡靈派系的傳說禁咒!曾經名及一時的埃及亡靈師齊嚴剛及因為一時大意,而被無數亡靈反噬,最後魂飛魄散,只剩下墜入地獄的怨念。要召喚這怨念至凡界,必須要以女性的鮮血為引,再以大量亡靈為祭品,這禁咒威力強大……難道,姐姐當時的血便是這個所傷?」

  「不是,那些血不是我留下的。」莎瑪狄搖搖頭,「那道禁咒便是我也沒有絕對把握避過,那時候有一道白影閃過,替我擋下了……似乎鮮血是從那東西濺出來的。」

  「白影?」

  佐藤夜不禁一陣寒顫。

  「既然有鮮血流出來,相信不會是鬼魂。」琥珀沒有動容,柔聲地解釋道。

  「我一早便覺得這所校園古怪之極。」莎瑪狄皺眉道。「總是感到一股莫名奇妙的波動自某一處傳來,偏偏又說不上是甚麼……」

  打從一開始,張天師便沈默至今,並沒發出一點聲音。佐藤夜覺得奇怪,看了他幾眼,便輕聲問道:「張天師,你怎麼看?」張景點點頭,又搖搖頭,彷彿聽不到他的問題,嘴裡卻緩緩說道:

  「原來是他……」

    ◎    ◎    ◎    ◎

注一、死靈系魔法是一種和死亡世界溝通的術式,可以追述到古波斯、希臘、羅馬和中世紀的巫師。死靈系魔法分爲兩個分支:一派為召喚和支配鬼魂(死靈派),這派比較常見;一派掌握死屍回魂大法(死屍派),而兩派都與被禁的黑魔法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注二、哥爾(Kore),厄里斯奇格(Ereshkigal),赫密士(Hermes)都是在古希臘咒文中記載過的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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