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2:12p.m
在直升機上,安得森幫我和他自己為傷口消毒。由於子彈並沒有深入,所以我們在消
毒前能徒手把子彈拔出。處理好傷口之後,我們在直升機上拿了足夠的彈藥。
「機師,這裡是控制中心,聽得到嗎?」
「聽到。甚麼事?」
「衛星圖片顯示別墅可能有頗為強大的防空火力,你最好繞到防禦較弱的私人海灘那
邊讓小隊著地。」
「嘩,私人海灘,防空火力,那只是個軍火商哪。」
「他的聰明是你們想像不到的。雖然肯定是有作不少非法勾當,但外表上盡是正當生
意,各地警方完全找不到空隙去拘捕他。你們也快到了吧,這些話遲點再說。」
直升機到了海灘上空後,發出了一下金屬碰撞聲和被擊中的警報。
「我們正被攻擊!快點遊繩下去!」
小隊從直升機兩邊的門遊繩到達地面後,直升機馬上就開走了。透過M40A1上瞄準
鏡,眼前看到的境象讓我深深地感受到世界的不公平,廣闊的沙灘邊,偌大的庭院中間,挺立著一幢
華麗西式府邸。在感嘆和自卑的同時,我沒有忘了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先把射擊我們直升機的槍手
幹掉。瞄準鏡中我看到一名保鑣站在露台上向我們直升機飛走的方向射擊,然後他就在我槍下被
擊倒。拉膛退殼之後,我轉向瞄準門邊的守衛,並一槍把門右邊一人射倒。另一名在門左邊的人馬
上拿起通訊器,而我也再拉了槍膛,之後瞄準這名守衛將之射殺。
我換上G36C ,叫隊友跟著我。府邸的門設有密碼鎖,而門應該是頗厚的實木,我想不
用鐵閘是為了美觀吧,但這就讓我們有方法進入了。
「布諾,把門解決掉。」
布諾單手拿著機槍,另一隻手拿出帶有黏貼的遙控炸彈貼在門上。
「往後站!」
待我們都離開門一定距離了,布諾按下按鈕打門炸開。門內是一個大廳,右前方設有
吧枱,而左邊是通向二樓走廊的旋轉樓梯,走廊盡頭是一道門,而樓梯後面也是一道門。吧枱前面
有打桌球用的桌子,旁邊的牆放有球桿和計分板等設備。不過,要數最重要的,還是吧枱後伸出的
槍口。我想這吧枱大概只是薄薄的木板,於是直接向著槍口伸出的位置下方作點射。一陣射擊後,
那邊牆上濺上了血,槍也掉到地上去。
「厲害,果然是狙擊手,這樣也看的到。」政發表了對這個殺敵的感想。
「喂,剛才的爆炸聲是怎....啊!有入侵者!」
二樓的門打開了。三名守衛手持長槍步出,但都被隊友們射殺掉。我們跑到一樓樓梯
後的門邊,然後我拿了光纖鏡頭在門縫底察看,門後也是個大廳。其實那可能並不稱為「大廳」,
但就面積上而言,我找不到其他詞彙去稱呼了。此廳設有一部大型等離子高清電視和一張 L字型
的沙發,並有飯桌椅子等,應該是起居室。在這裡看不見二樓走廊,不知上面是否有敵人,但一樓就
可以確定有4名拿L85A2的守衛。我讓隊友看了環境,然後吩咐他們,我一打開門就開火,把這幾名
守衛都殺掉,然後退後,從剛看見的樓梯跑到二樓的門進入。
「預備.....行動!」
我一下把門推開,隊友也遵從命令馬上對守衛開火。守衛們雖然有還火,但根本沒打
中我們一槍就全部被殺害了。然後我繼續預想中的計劃,讓小隊跑到二樓的門邊然後我自己伸出
頭看了一下,這裡應該是沒有敵人了。
步出門後,我注意到右邊有一扇開著的門,寫著「保安室」,現在裡面並沒有人,值班的應該是在剛
才衝出但被我們小隊殺害的人吧。
我讓隊友們掩護我,讓我得以看一下保安室是否會有有用的東西。保安室內有多個螢
幕,顯示著不同畫面,想必是連接著各處的閉路電視。由左上起,第一個畫面是沙灘邊的大廳,第二
個畫面是現在我們樓下有大電視的起居室,這兩處已經沒有敵人了。第三個畫面相信是府邸另一
邊的大門內,而這邊有三名守衛;第四個畫面是一間類似會議室的房間,門外有兩名守衛;第五個畫
面是門口像辦公室的房間,一名穿深藍色連身短裙,白膝上襪,黑高跟鞋加上白色的圍裙頭飾,明顯
是作女侍(其實也不完全像,舊式女侍裝扮都不是這樣子的吧)打扮的年輕女性一手拿托盤,一手敲
了門;而第六個畫面則是個有兩名守衛的健身房。這時第五個畫面出現的女性進入了房間。這個
看似辦公室的畫面最能引起我們注意,原因有多個。一:相信只有大人物的房間才會有女僕敲門請
示內進;二:這位女侍臉長得很可愛,不只是一般程度而已;三:這位女性明明穿女僕裝,但卻背著一
支MK46輕機槍,腰間還放有彈匣。
「嘩,我還以為作這種打扮的女僕只有在cosplay活動中能看見,原來現實中也有的
嗎!?不過,那輕機槍一點都不搭形象,真可惜。」我說的。
「以前到秋葉原光顧女僕咖啡廳倒有看過這種打扮的侍應啦,不過樣貌都比不上這
個,喔,當然也不會有帶機槍。」政說的。
「有錢真好啊!家裡有這種人侍候我就好了。不過,她很窈窕哪,穿高跟鞋還背著那種
重型武器侍候主人會累嗎?」安得森說的。
「哎呀,如果被迫著和她駁火還要殺掉她的話太可惜了吧。真希望她不是那麼忠誠會
為那軍火商賣命的人。」布諾說的。
感想發表也只能是說說,我們還是要認真完成任務。我們跳下到起居室,走到電視旁
的一道門前。我還是老動作,拿出光纖鏡頭在門縫下察看門後。門的另一邊是剛才在保安室畫面
顯示的健身房,在這角度看到那兩名守衛以一張弄倒了長椅作掩護。然而,躲在掩護物後卻把整個
上半身給暴露出來根本沒有用,我一打開門,兩人就倒在小隊齊射之下。左方又是一道木門,而右
方是落地玻璃,外面是沙灘。基於實驗心態,我向落地玻璃射擊了一槍,發現玻璃如我所想是防彈
的。
這次我直接打開了門,這是保安室第三個畫面所顯示的地方,看來這裡雖然大,但結構
並不算太複雜。我和隊友把這裡的三名守衛殺死,然後四周檢查。
「奇怪,這裡的結構真是很簡單啊,我本來以為這麼大的府邸走起來甚至會有迷路的
可能,沒想到這裡連走廊也不多,不同的空間都只以一扇有門的牆分隔,看起來這府邸我們只差洗
手間沒有去過了。最重要的是,剛看到的辦公室又會在哪裡?還有保安室沒有監視的睡房呢?」
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繼續四周觀察。前方是大門,左右兩邊都是掛有畫的牆,而左邊
有一張茶几和一張沙發,沙發底下有一張防止沙發腳因磨擦而弄壞木地版的地毯。不過,雖然這為
軍火商戶主有想到這點,但起居室的沙發下卻沒放地毯以防磨擦。慢著,這真的是因為忘記了在另
一邊放嗎?我把沙發連同地毯輕輕移開。
「風,怎麼了?啊,這是..?」
這實在有點像電影橋段,重要的地方都會被隱藏在某些機關中,而且會位於「最不可
能」的地方。地毯底下是一個手柄沒有凸起的蓋。我把蓋拉起,看到一道伸延向下,兩旁有燈的樓
梯。
「政,我們下去檢查吧,布諾,安得森,看守著這。」
我和政小心翼翼地步下樓梯。就眼前所見,這根本就是一個巨型軍火庫,四周都是放
滿了不同武器的架子,以及多個貼有以中,英文寫著「內存彈藥,禁止煙火」的門。再走了十多米,
可以看到走廊旁邊是幾間內有多張床,但現在沒有人的房間,那應該是保安的宿舍。再往前走,就
是我在保安室畫面看到女侍所敲的門。我又拿出光纖鏡頭,看到門內是個約有一千餘平方尺的空
間,右邊是一張大床,放有電腦的書桌就在床邊,而左邊是個大書櫃。現在,我們的目標人物正坐在
電腦桌前喝,而剛才所見的女僕站在他身邊,雙手交疊在前拿著托盤。此時室內傳出男聲(我所用
的鏡頭不包括聲音的接收,但我都在門前了,門內說的話當然聽得見)。
「守衛們都沒有回應了....這些交收的資料都沒有備份,要是刪除了就太麻煩了。切,
保安又沒法把那些反恐部隊幹掉.....」
好大的口氣!打算輕易把GCT隊員給殺人滅口,然後就不用銷毀和恐怖份子交易的證
據了嗎?這時,那女僕用溫柔但聽起來有點生硬的語氣說話。
「主人,不用擔心,需要讓我去嗎?」
「.....妳對我而言很重要啊,要是妳有甚麼閃失的話......甚麼?」
我一把打開了門,並和政衝進房內。我倆分別舉起手上的G36C和M468指向軍火商,
但他馬上就縮到女僕的後面。那名女僕原先可愛的臉突然變得冰冷,並在我們舉槍的同時拿自己
的MK46指向我。
「投降吧,軍火商先生。你售賣軍火給恐怖份子,應該害死不少平民了。」
「哈,哈哈。恐怖份子殺的是平民,發達國家拿飛彈攻擊某些國家,炸的就不是平民!
哈。還有啊,你們拿的薪水也是因為有恐怖份子才拿的到吧,世界就是這樣地平衡。每個人都為自
己的利益活著。」
「少廢話。」
我口中是這樣說,但其實我不得不認同他的話。這的確是現實,世界就是以這種原則
運行著,而最後總苦了弱勢的一群。
「現在我要為我的利益奮鬥了!把他倆殺掉!」
由於位置問題,我們無法直接不管女僕去射擊軍火商,但女僕已經開始向我們開火
了。無可選擇之下,我唯有瞄準那女侍掃射。然而,子彈擊中女侍時,沒穿防彈衣的「她」並沒有
流血。這不是我射擊準確度的問題,因為我明明看到圍裙和連身裙都有彈孔出現了;倒反是我和
政,我身上中了四槍,政也中了彈,而且槍槍見血。我知道這樣繼續近身戰的話,先倒下的一定不是
「她」,而是我或者政,於是,我打眼色暗示政退後,而自己也一同後退。退出門外後,女僕也追了上
來,而門馬上關上了。駁火聲中,我聽到了軍火商大聲對我們說話。
「沒錯,正如你們所見,我的這位女侍即使穿成這樣也能健步如飛,而且侍候我也不會
累。因為她不是人類,而是像真度高的機械人,也許該說...是寂寞而生的產物。總之,我絕對不會
在這裡被你們帶回去坐牢的!」
他用的是女性用的「她」(英語的she),我大概理解他的感受。雖然富有,身邊跟班大
堆;然而,當非法軍火商,知心好友或是伴侶大抵既找不到了。這也可算是他自作自受吧,那麼多職
業不做跑去幹偏門。眼前我不能管那麼多,我們一定要把這機械人擊倒以活命。
「安得森!布諾!快下來!出狀況了!」
「收到。」
我呼叫了援助。和政一邊向後跑一邊開槍,並保持著和他在不同的時間用光子彈換彈
匣。我右手在身上拿出手榴彈丟向機械女侍身邊,然後蹲下繼續掃射。「她」根本不閃避手榴彈,
只切實地執行「要殺我們滅口」的命令,繼續向我們射擊。
「我們...不能就此完結的。主人說過,我很重要。」
即使身為正規反恐部隊的我,也對這種說話感到心頭緊繃了。也許對這位軍火商而
言,「她」真的是最好的同伴,要是我有這樣的同伴,我也會感到溫暖的,即使那並非人類。 這時,
布諾和安得森跑到我們身邊。
「小心!」
布諾向機械女侍丟出一個遙控炸彈,然後馬上引爆。經過一陣射擊,加上一枚手榴彈
和一個遙控炸彈的破壞,女僕裝已經破爛不堪,設計標緻的臉上也出現了好幾道疤痕。然而,
「她」還是繼續在我們小隊槍林彈雨之下換彈匣,然後繼續駁火。我和隊友們一中槍就叫痛,也不
曉得叫了幾聲,總之我覺得自己受傷不輕,但也沒能致命或是把我擊倒。另一邊,機械女侍默默地
和我們繼續戰鬥,一次也沒有後退。我明知機械人是應該沒有感情的,但在「她」滿布由我們小隊
的槍械造成疤痕的臉上,我仿佛看到了比真田幸村更堅定的信念(雖然他死時還離出生有幾百年的
我沒有見過),可能是我錯覺,又或是潛意識中對自己身邊某些的事的感慨吧。最後,政,布諾和安得
森一人丟了一枚手雷,並配合連續不繼的射擊,女侍被擊倒了。倒下的聲音沒有預想中的大,但至
少有讓軍火商發現,因為他從房裡跑了出來,看樣子是想跑到倒下了的機械身邊。隊友們舉起槍指
著他,但我示意隊友退後。
「政,去看看電腦,要是有證據的話把硬碟拆走。」
「主人,對不起...我失敗了。我們....以後...」
「已經無法修復了吧........現在就算要去坐牢,甚至被判死刑也沒關係了。最重要的
已經失去了。」
「我不會把你送到有死刑的國家受審。隊友們,叫直升機回來接送。除了我們,還要
把他和這個帶上機,沒關係吧。我相信你大概明白失去重要事物的感受,也能明白你的工作對人的
傷害。」
我說「把這個帶上機」時,手指了指那連語言系統都已經不完整的「她」。
「..謝謝你。我會合作提供資料,讓你們更有效的去瓦解恐怖組織的。」
軍火商把機械抱起,由我們帶到撤離直升機上。任務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