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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寧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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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龍野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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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
 樓主| 發表於 20-10-2010 09:05:50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場 最後的一擊
  敵方赤焰襲來,熊熊烈火圍繞四方,真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坐以待斃。
  夜帝只道此乃天意,不可違拗,長吁一氣,闔眼待死。

  未料敵方竟在此時此刻徹去赤焰,朗聲朝己方說道︰「在下眼中所見,你們不過是半個死人而已,現下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何不取下夜帝首級,歸順機關堡?」
  不待對方把話說完,呂零兒大喝一聲休想,抄起白翎槍,遂要再戰,卻遭夜帝阻攔。
  呂零兒問他何解,夜帝只是閉口不言,緩緩走近那個結印者。

  翠月看到夜帝單獨前來,冷冷一笑,星月錫杖一舉,立時衝殺過來。
  以翠月之能,殺害夜帝易如反掌,況且這時突襲過來,夜帝絕無生存之理,呂零兒、小鵷雖見對方動手,可是動身救援已是來不及了。

  就在夜帝命懸一線的時候,在他與翠月距離尚有一尺的位置,地板頓時生變,一座小丘自裂縫中長出,恰恰阻隔了他們二人。
  一道黃影掠過,伸手抓住夜帝的後領,退回呂零兒身旁。
  眾人仍未明白發生何事,一把稚嫩男聲從呂零兒後方傳出︰「朱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叛朝廷,加盟逆黨?」

  原來召出赤焰的結印者名叫朱占,是朝廷派來剿滅夜帝的官員,他慢慢走上前來,前方小丘已然消失,可以清楚看到夜帝身旁除了呂零兒、小鵷外,另有兩人。
  朱占登時認出對方,抱拳說道︰「原來是鎮守西北的辛家公子辛糖,以及擁有天下第一殺手之稱的皇甫子敬,失敬失敬。」
  辛糖展開折扇,高傲的回答︰「好說好說。」

  乘著二人對話的時候,皇甫子敬低聲向夜帝說道︰「奉辛大小姐的遺命前來贈送神兵兵甲。」
  夜帝驚訝萬分,望向皇甫子敬,說道︰「辛牽櫻她竟然造出了神兵,快告訴我,她是什麼時候造成的?」
  皇甫子敬頓了一頓,淒然說道︰「自十五年前的殺神大典結束後,她就趕緊研製神兵,那天終於將神兵弄出來了,她卻不辭而別說是到五峰山一遊,誰想她會命喪於此?」

  提到「五峰山」三字,夜帝同樣心傷,搖頭嘆息一番後,將皇甫子敬帶來的神兵賞給呂零兒,因知她與翠月勢成水火,終究會有一場惡戰,然而雙方實力懸殊,故而轉贈給她,好讓她不至於死。

  此時卻聽到辛糖怒道︰「陰陽家的神兵何足道哉,且看我墨家正宗機關術的神兵。」
  朱占乍作驚奇,說道︰「如此一來豈不把陰陽家小瞧了?公子知道這會牽起多大的禍害麼?」
  說時,偷偷回眸後方千草姊妹三人,見她們怒目瞪視辛糖,不禁暗暗想道︰「辛牽櫻智謀超卓,怎的會有這個經不起激將法的笨弟弟。」

  再見辛糖怒髮衝冠,下令皇甫子敬除去朱占,皇甫子敬不敢違拗,鐵拳重重襲來,翠月眼見雙方撕破臉面,早已趕至朱占身旁,此刻擋下皇甫子敬的攻勢。
  千草三姝本已怒不可遏,見翠月與皇甫子敬動手,立時展開骨翼滑行而來,三把利刃同時擊向辛糖。
  詎料千草三姝滑行不到一丈,前方突然射來箭矢,阻礙前行,抬頭一望,只見呂零兒有如雄鷹展翅,背部骨翼舒展開來,手中白翎槍往外一甩,較之剛才英姿颯爽。
  再見她骨翼一抖,已向千草三姝衝殺過來。

  呂零兒身上兵甲性能雖與千草三姝一般無異,可是辛牽櫻在構思神兵時想深一層,要是能將武技、術印、機關術三者結合為一,豈不有天下我有?
  故此在神兵性能上加以改善,當呂零兒進入「無常」之境,雙肩機甲會因而縮回,好讓神兵加倍發揮「無常」的威力。

  呂零兒與千草三姝在空中展開爭戰,皇甫子敬、小鵷、辛糖亦與翠月互換攻防。
  朱占眼見夜帝正注視場中爭戰,冷冷一笑,慢慢走近夜帝,說道︰「兵對兵、將對將,我們既是主將,何不換個地方決戰?」
  夜帝心裡卻想︰「郭無雙、呂零兒等人正在拚死作戰,我身為主帥怎可以坐享其成?既然他有意一決勝負,我何不藉此機會答應下來?」
  想著說著,朱占引領夜帝越過校場,來到機關堡的深處。

  此地儼如鐵牢,四面鐵壁厚牆,空無一物,唯獨中央有一低窪透著瑩瑩玄光,走近一看,原來是塊陰陽結。
  陰陽結長有五尺,內有流光運轉,夜帝看了一會,忽覺有些物事擁進身軀,回頭過來,卻見朱占站在兩丈之遙,似笑非笑的迎向自己。

  只聽朱占張口問道︰「感覺如何?」
  夜帝闔眼,深深呼吸一下,再次張眼時,說道︰「記起了,我是朱糧,是曲阜黑幫的師爺,是特務界上三大智者之一的潛龍。」
  朱占滿意的點頭,再說︰「你的親兒子名叫朱占,是你與黃悅瑛所生的孩子,同為帶來戰禍的歹人。」
  夜帝定睛瞧著朱占,定睛瞧著自己與黃悅瑛所生的孩子,一股莫名的滋味湧上心頭,微微露出笑意,搖頭否應。

  朱占說道︰「你還記得十五年前濟南五峰山上的事兒吧。」
  夜帝毫無考慮便點頭回答︰「當然記得了。」
  朱占又說︰「殺神大典上,你在天下特務的面前燒毀了《潛龍野望》,要知《潛龍野望》就是整個天下,既然將整個天下給燒毀了,戰禍橫行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啊。」

  的確,濟南五峰山上舉行的殺神大典,取其名是尋兇,實是殺神,殺的是什麼神?就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以及企圖毀滅這個世界的別神。
  夜帝頓然無話可說,記得當日亦有想到此節,不過又想如不燒毀它,整個特務界將會以血洗血的搶奪它,無辜枉死的怨魂倒也不少。

  朱占忽然劈頭一問︰「知道自己的罪孽了麼?要是知錯的,自行了結吧。」
  說罷,將一柄匕首丟到夜帝的腳前,意思是要夜帝提起這柄匕首自盡。

  夜帝果真提起匕首,可是只見他反來覆去,凝望匕首,口中卻喃喃自道︰「燒毀天下的我雖然有錯,當上夜帝的我亦有錯,可是芸芸眾生,哪有沒做錯事的?」

  匕首亮光一閃,夜帝連奔帶跑,將最後的力量灌注在這一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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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樓主| 發表於 20-10-2010 09:06:03 |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場 金色的兵甲
  誰也不知千里之外,峽谷之內竟有如此一座宏偉的機關城堡,據說是陰陽家一脈在秦時所建的,故此城堡又叫陰陽機關堡。
  機關堡外是寂靜得能讓人感到不安,可是機關堡內的喧鬧也不見得就能讓人安寧下來,相反,更是讓人感到惶恐焦慮。

  沿著機關堡的門戶往內走去,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散落四周的槍矛刀甲,戰士的屍首伏在旁邊,他們的血仍然緩慢的流淌,忽然傳來幾聲低低的嘶鳴,想必是經過一場大戰後存活下來的戰馬泣聲。
  再往前看,召魂正與拓拔道酣戰,郭無雙、鐵熊心等一眾軍士立在召魂身後,向外展開包圍,以防拓拔道趁機逃脫。

  此時,召魂將內功灌進招魂幡,忽地往外一甩,直往拓拔道臉面掃來,幡穗本是柔弱之物,現下倒如一柄千斤大鎚掃來,帶起刮臉生寒的無濤巨風。
  拓拔道認識厲害,登時抖擻精神,低頭躬身避過招魂幡,同時將長戟反到背上一旋,回刺召魂。
  召魂眼看長戟已經刺到,可是招魂幡在外,來不及擋架,只得提起右足鈄踢過去,將長戟的去勢踢偏,然後順勢往後一躍,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拓拔道立起身來,緊瞅召魂;召魂亦抓回招魂幡,凝視拓拔道。
  方才險象環生,二人雖只過了一招,立知對方絕非庸手,如今卻起了惺惺相惜的感,可嘆一方是來攻取機關堡的,另一方卻為守護機關堡而來,既然各有使命,今天只有拚個你死我活了。
  拓拔道一聲大吼,長戟在手中轉了數圈,立時搶攻上來,召魂不敢怠慢,展開平生絕技擋架,二人使的都是長兵刃,使上手來本應以慢打慢的,然而卻見他們越鬥越快,只瞧得旁人眼花撩亂。
  交了數回合,召魂瞧出對方中門破綻,立即旋起招魂幡猛攻,一輪急攻猛打下來,拓拔道漸現疲態,突然腳下一個啷嗆,摔倒下來,招魂幡登時砸碎腦門,從此不醒人事。

  待召魂擊敗拓拔道後,郭無雙走上前來,說道︰「經此一戰,我方殘存軍士不到百騎。」
  召魂想也不想便說︰「即便如此,我們仍要繼續前進,若不除掉陰陽家,特務界便會面臨一場浩劫,到時天下大亂,血流成河,我們豈不成了罪魁禍首?」
  不待郭無雙回答,立時命眾人跨上戰馬,往機關堡深處奔去。

*   *   *   *   *

  與此同時,呂零兒展開骨翼,正在校場上空與千草三姝對決;小鵷等人亦在校場中決戰翠月,雙方多次攻守互換,仍是分不出個高低。
  皇甫子敬擔心呂零兒孤軍作戰不利,只求盡快收拾翠月,好施以緩助抵抗陰陽家的三大神兵。

  便在此時,皇甫子敬拳法一變,或重或輕,或方或圓,分襲翠月周身數十重穴,翠月此刻正忙著應付小鵷與辛糖的夾擊,哪能分身理管其他?
  只聽皇甫子敬大喊一聲︰「著!」
  重拳便已擊中翠月後心,幸好翠月見機得早,身子微晃,避過了重創後心之禍,然而這拳力度不輕,翠月緩過一口氣來,登時吐出一口鮮血。

  小鵷知道翠月重創之下,鋒芒定必大減,立時鼓起勇氣,全力擊殺。
  好個翠月竟在重創之餘留有後著,趁小鵷拳套上的利刃來時,用腳挑起地上的星月錫杖,分散小鵷的注意,左右雙拳同時擊出,著著實實的撞向小鵷的胸腹,只見她悶哼一聲,如斷線紙鳶般向後飛出。

  便在此時,皇甫子敬向辛糖打了個眼色,辛糖點頭回應,再見二人分左右夾擊翠月而來。
  翠月擊飛小鵷後,餘威不減,舞動星月錫杖與皇甫子敬、辛糖周旋起來,叮噹數響過後,只見星月錫杖夾帶利刃般的疾風向皇甫子敬砸下。

  正當千鈞一髮之際,皇甫子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結起手印,口中唸起一道印法︰「艮山,鐵幕,銅牆鐵壁!」
  一座小丘自皇甫子敬身前的地板凸起,正好架住星月鍚杖的去勢。
  翠月吃過這印法的苦頭,知道強行攻擊只會對自己造成傷害,此時此刻理應暫退才是。
  她的念頭方轉,身後又聽辛糖結起另一道印法︰「乾天,天籟,佛音無邊!」

  不待翠月回首細看,一縷琴音自辛糖掌中奏出,如聞天籟,無酒醉人,琴音來到翠月項上數尺,音律驟變,錚錚淙淙,好不嚇人。
  翠月只感項上煞氣甚盛,來不及觀察便往前一滾,脫出琴音的匯聚處,定下身來回望之時,只見方才站立之地成了蜂窩似的千瘡百孔,好不讓人膽戰心驚。
  只聽辛糖悠悠唉了一聲可惜,再與皇甫子敬急攻過來。

  皇甫子敬向前走了五六步,忽見呂零兒墜了下來,離地不足五尺之遙,骨翼再次張開,白翎槍往地板一撐,再次往空中飛去。
  呂零兒受到千草恆河的重擊,欠些摔倒下來,現今左肋仍是疼痛無比,然而知道自己是唯一能夠對付千草三姝的人,只好忍痛再戰。

  千草恆河、千草星河一左一右,展開腕上利刃俯衝過來,呂零兒銀牙緊咬,握穩白翎槍迎上前去。
  三人在空中交兵起來,倏分倏合,兀自擊不倒對方,呂零兒免不了心浮氣躁,顧不得千草妙河在旁待機而變,一聲吆喝,衝殺上前。

  往前攻去,卻見千草恆河不迎不退,展開雙腕利刃,口中默唸道︰「乾天,星羅,恆河自在舞!」
  呂零兒不明所以,白翎槍往她咽喉刺去,槍尖甫到半途,眼前一花,千草恆河已經不知去向。
  回首左右亦不見她的蹤影,忽聽上空一聲大喊,在短短的一瞬間,千草恆河俯衝下來,腕中利刃帶著絲絲血光起舞,在刀鐵錚聲中已圍繞呂零兒周身剖割。

  呂零兒身上雖有兵甲護體,仍是抵擋不了千草恆河的印法,手臂腿腳已被對方割了無數刀,血液漸漸滲透出來。
  呂零兒心知如此下去,勢必血流而盡,此時卻見她閉目不動,任由千草恆河宰割,過了好半晌,突然一聲大吼,白翎槍往上一挑,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此時此刻,呂零兒理應筋疲力竭,束手待斃才是,她是哪來的一份力量衝破千草恆河的印法?
  千草三姝凝視呂零兒,見她的兵甲正在改變,原本的黑褐色漸漸變成金黃色,她空洞的眼眸亮出了神采,眾人不知何解。
  惟獨在校場上的辛糖、皇甫子敬明白,呂零兒的「無常」已經昇華至「無我」,神兵亦感應到「無我」之境的啟動而進行變化。

  呂零兒往千草三姝的方向攻去,她們見狀立散,呂零兒左手一抬,啟動臂上機關,數十支疾箭往千草星河射去。
  與此同時,骨翼一揚改變方向,往千草妙河的退路搶上,二人匆匆交手一合,千草妙河抵擋不住,欲逃不遂,白翎槍一下子貫穿了胸腹的機甲。
  回頭看時,千草星河的骨翼被疾箭損毀,強自支撐下墜之勢,呂零兒見機不可失,立時攻上前去。

  驀然,千草恆河自後方急攻過來,只得回身迎戰,呂零兒腕上飛天索一吐,白翎槍頓時猛攻。
  千草恆河見槍尖己到面前,只得舉起利刃擋架,不料飛天索勾住自己的肩膀,欲退不得,只得在這裡硬著頭皮迎戰呂零兒。
  呂零兒兵鋒正盛,千草恆河擋得兩招,難以久持,猶豫心起,白翎槍已然穿胸而過。

*   *   *   *   *

  朱占避過了夜帝的匕首,二人糾纏在一起,且戰且退,慢慢步至陰陽結的附近。
  朱占似乎明白夜帝想做的是什麼事,連忙往後一退,可是終究慢了一步,夜帝的匕首擦傷朱占的臂膀,趁機抓住了他的衣袖。

  夜帝說道︰「要是沒有你挑起戰禍,特務界哪會變成今日的模樣?」
  朱占冷冷一笑︰「現在的你所知甚是有限,我不怪你,因你很快便會明白我的目的。」
  夜帝用力一扯,將朱占甩向陰陽結,眼見朱占即將失足掉進陰陽結當中,立時縮手退避,可是朱占反手一握,牢牢握著夜帝的手腕。

  原來朱占眼看勢必掉下陰陽結內,只得拉著夜帝同死,果然,二人就在一眨眼間往陰陽結中掉下去了。

  這時,只見呂零兒、召魂等人到來,眼睜睜的看見夜帝與朱占同死,眾人無不驚呆,惟有呂零兒展開骨翼來救。
  可是距離過遠,救援不及,往陰陽結下細看,只見夜帝仰天抱歉,很快便消失在呂零兒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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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樓主| 發表於 28-10-2010 09:05:07 | 只看該作者
           後記 許昌的失陷
  看到夜帝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呂零兒痛哭流涕,昏倒過去。
  醒來時,只見自己在郭無雙的馬背上,郭無雙則在旁引領馬兒前行,四下一望,召魂、辛糖、鐵熊心等人亦往前推進。
  呂零兒緩緩坐直身子,往後一望,原來離開了陰陽機關堡,正在回許昌的路上。

  郭無雙見呂零兒醒來,忙道︰「我們出來已有許多時日,法證早我們一步回許昌城了,現今夜帝已離我們而去,我們不能再掉失許昌的。」
  呂零兒聽得「夜帝已離我們而去」,回想自己昏倒前的一刻,不禁掉下淚來。

  要知呂零兒性子堅強不屈,如今卻在人前掉淚,讓人感到無比的驚惶,眾人只好乍作不知,繼續前行。

  當眾人回到許昌城的時候,只見城牆上插的都是大明旗幟,法證立於城樓上,遙遙望到眾人,朗聲說道︰「天子有令,將夜帝餘黨盡數纖滅。」
  城上弓弩手聽得此話,登時拉弓放箭,將眾人射退一里。
  眾人仍未明白這是什麼緣故,卻見許昌城門大開,大堆騎士兵卒湧出,喊殺聲甚巨。

  召魂挺起招魂幡、郭無雙抽出佩劍,拍馬上前迎敵。
  在陰陽機關堡的大戰中死傷餘下不到百騎,眾人又是遠道回來許昌,實是疲憊不堪,不能再戰了,召魂、郭無雙果然很快就被敵人制服。

  小鵷緊握著鐵熊心的手,掌中冒出汗來,這是恐懼的感覺,即使當日在靈山與一眾兇猛野獸廝殺也沒有過的恐懼。
  敵人很快便來到跟前,兵卒大多棄甲逃命去了,只有呂零兒、小鵷及鐵熊心乖乖的束手就擒。

  兵卒將他們帶到法證面前,法證命人將許芸帶來,在城前將他們一併處斬。
  從此,許昌便歸回朝廷,百姓再次休養生息了。

  正統二年,惡賊橫行,夜帝自立,建都許昌,兵鋒所向,民不聊生,天子授命,法證喬裝,賊軍出城,智取許昌,夜帝餘黨,無一有幸,民心所向,百姓所依,皇恩浩蕩,天威大張,故而筆錄,永樂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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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樓主| 發表於 3-11-2010 21:37:18 | 只看該作者
警告︰意識薄弱者,敬請勿閱!

           序章 瑪雅的預言
  瑪雅文明是古代位於墨西哥東南部、瓜地馬拉和猶加敦半島等中南美洲區域的重要文明,當中的文化包括了藝術、文字、宗教、數學、曆法、建築及農業,幾乎都成為後世發展的基礎。
  諸多文化遺產中,就數曆法最為引人注目,瑪雅人的曆法是世界上獨特的曆法,他們的曆法體系由三種曆法構成,神曆、太陽曆及長紀年曆。

  神曆的算法是類似中國的天支地干,通過不斷搭配組合,得到二百六十種組合圖,即代表一年中的二百六十天。
  太陽曆是根據天文測算而來的曆法,一年分作十八個月,每月二十天,另有五天作為禁忌日,一年共有三百六十五天。
  長紀年曆是建立在瑪雅族極其發達的數學思維上,他們運用這套曆法可以準確無誤地記下往後幾千年中的每一個日子,也就是瑪雅曆法預言末日的出處。

  瑪雅曆法是世界上最準確的曆法,他們不少的預言也靈驗了。
  根據瑪雅曆法,地球分為五個太陽紀︰第一個太陽紀是洪水紀,第二個是風蛇紀,第三個是火雨紀,第四個是地震紀,第五個就是世界末日。

  現在地球正是活在第四個紀元,考古學家根據瑪雅曆法推算出末日就在公元後的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然而這不是真正的末日,只是第四個太陽紀的結束。
  在第四紀元結束後,地球會進行大淨化重生,能夠存活下來的人類會變成意識更為醒悟的新人類,新文明會隨著他們一起步進第五個太陽紀。
  據瑪雅人所說太陽只有五個紀元,第五個太陽紀是最後的一個,太陽會在新文明結束後一併消失,地球會遭到真正的毀滅,從此在宇宙中消失。

  由於瑪雅曆法的預言公開了,人心惶惶的氣氛遍佈了世界的每個角落,因此有人提倡了一種邊緣信仰︰地球很可能進入光子帶,人類會進入四維空間,而最終存活下來的人口只有百分之五。
  然而許多科學家都否認光子帶的存在,光子帶,或稱光子環是一種虛構、幻想、不存在的宇宙光體。
  任誰都知道光子只會前進,並不會停下步伐,更不會聚集成一個環或帶。

  該邊緣信仰主張的是太陽系已經於一九九七年完全進入昂宿星團光子帶空洞地區,並將於二零一二年底進入光子帶主流。
  信仰者認為,如果太陽系進入光子帶主流,將發生一系列不可思議的變化︰地球會失去陽光、地球磁場完全改變、太陽系將從第三度空間進入第五度空間、所有能源將被光子能源取代、所有電子儀器將不能使用、地球上的水源會乾涸,一段時間後,地球將因為沒有陽光而急速冷凍。
  就好比上個紀元的冰河時期,溫度下降改變了地球表面的生態環境,許多生物因此面臨滅亡,只有能夠適應環境的物種才能倖存下來。

  邊緣信仰雖然不可盡信,可是天文、物理、電腦、科學等領域上的學者共同研究發現︰在二零一二年,地球將發生磁極互換,也就是南極和北極的磁場發生顛倒的過程。

  如果這時候碰上太陽每十一年的磁極互換,地球重力必定發生改變,山洪地震、許多行星撞擊地球,幾乎就是六千五百萬年前恐龍滅絕的情況。
  但這只是假設,出現這種情況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話說回來,既然學者們均知二零一二年地球將發生磁極互換,那麼說起來,就算地球不會毀滅,誓必會發生重大變化。

  活在瑪雅曆法的預言下,不少人皆是徬徨無措,有的向天祈禱,有的默念經文,有的躲在家中不出,卻見不少人一如往常,做著平日裡的物事。
  這時已過大雪,本應寒涼的氣溫卻一反往常,炎熱無比,與夏日不遑多讓,午後,耀目的陽光無情的投下,帶來陣陣悶熱。

  突然,有風輕輕吹拂臉頰,帶來一陣微弱的刺痛,是一股讓人感到不涼快的風,映入眼簾的是左右兩旁的矮小平房,與大城市的高樓相比,更接近大自然的氣色。
  這裡是沿海一帶,不時有海鷗或數隻或一群從頭頂略過,給予人一種和諧的感覺,不似是末日的預兆。
  街道雖不是鄉村的泥地,但柏油路上廖廖可數的車輛、頗多以單車代步的路人已經訴說出這不是一個繁華的城鎮。

  抬起頭來感受陽光的刺熱,心中的涼意頓時消失無存,深深吸一口氣,細細感受那既帶點大自然風味又帶點石瓦味道的獨特空氣。
  與大城市的氣車廢氣相比,說真的,這種感覺非常好,至少沒有活在末日的陰霾下。

  緩緩舉步,沿街道前進,漫無目的地彳亍,只想了解小鎮上的生活模式。

  午後的街道非常冷清,只有手挽購物袋的婦人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從身側擦身而過、身為家庭支柱的男人應該仍在公司裡頭、學生們一定在學校裡笑語連珠,午後下街實在是很差勁的選擇。

  突然瞥見有個學生單獨一人走這段路,獨自走路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極目望去,同樣是一人走路的亦不少,包括目下的自己。
  奇怪的是該學生低頭走路,對周遭所發生的事不感興趣,似乎是一種失落的情感。
  跟在學生的背後走了短短的一段路,看到不少同校學生看見他都是急走避開,彷彿有一道無形的隔壁阻擋他與其他學生。

  稍稍將他打量一番,五官俱全,架起一副湛藍的粗框眼鏡,沒有殘疾,更不像自閉的。
  與其說他有種失落感,倒不如說他被其他學生排斥了,恰巧這時記起了一件事。
  他是我班上的一名轉班生,名叫殷之良,聽說他的父母都是知名的科學家,卻不知為什麼將他送到這種窮鄉僻壤來。

  為了好好打探他的來歷,好在班上大吹大擂炫耀一番,於是我主動的迎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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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樓主| 發表於 10-11-2010 09:18:42 | 只看該作者
警告︰意識薄弱者,敬請勿閱!

           第一場 潛龍的復甦
  夜帝與朱占雙雙墜進陰陽結,當時呂零兒雖是拚命來救,可惜仍是來不及,最終只得眼睜睜望向對方臉容愧疚。
  後來眼前一黑,夜帝只道自己從此與世長辭,詎料一暗一明之間,將他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來。

  張眼一望,烈日的陽光投射下來,不得不舉手阻擋陽光射到視線上,不禁嘆了口氣︰「好猛烈的陽光。」
  視線偷偷轉到一旁,但見一輛汽車停泊在路邊,夜帝不識此物,多望幾眼,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衣飾,竟換了一套整齊而光潔的藍白校服,滿腦子盡是驚訝之意。
  再往前望去,就是路面、兩旁屋舍都是自己從所未見的材質,此時此刻,只知道自己應該保持鎮定,裝作冷靜的繼續前行,以免引起他人的懷疑。

  突然瞥見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稍稍將他打量一番,發現他身上的藍白制服竟與自己一般無異,臉上的親切笑意也不禁讓人有些好感。
  「你好,殷同學。」似乎是在對夜帝說話。
  夜帝在腦裡轉了一轉,實在想不出這陌生人有什麼主動找自己的理由,於是只好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吃過午飯了?」依舊是親切的問候,那親切態度讓夜帝有些猶豫,遲疑了一會卻問:「我們認識嗎?」
  聽夜帝這麼說,他的笑容似乎繃緊了,牽強的笑了笑,回答:「看來你仍未熟悉新環境,其實我們是同班同學,我姓王名罣,大家都喜歡叫我小胖的。」

  「同班同學」這個詞語對夜帝來說實在太陌生了,往王罣的臉面看來,見他慌張起來,連忙手比指劃,娓娓道來︰「其實是這樣的,聽說你的父母都是知名的科學家,卻不知為什麼將你送來這裡就讀,出於個人的好奇心,於是只好來了解一下,僅此而已,對不起。」
  聽他匆忙的說過一番話後,什麼科學家、什麼就讀,夜帝根本不明白,所能聽懂的大概只有八成,又見他慢慢的後退,遂要逃離。
  夜帝察覺到王罣的退欲之意,連忙說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剛才摔倒一下,似乎有些忘記了。」

  王罣抬頭望來,夜帝臉上的神色自若,誠懇真切,不似作假,再看他的整齊校服,心中頓時半信半疑。
  二人邊走邊談,很快來到梁蒼學院,直至此時,夜帝方始明白梁蒼學院是書塾,自己即是這所書塾的學生,名叫殷之良。

  隨著王罣來到二樓課室,往內踏進,同時瞥見一男一女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他們穿著的均是藍白學生制服。
  站在左方的女孩望了望夜帝,亦即是現在的殷之良,再望向王罣說道︰「小胖,剛剛可是午飯時間,你怎的……」
  殷之良見她欲言又止,識趣的離開王罣,走向窗檯那邊。

  站在王罣身前的女孩名叫鳳禎蘋,男孩名叫藍維書,他們都是王罣自小認識的好朋友。
  藍維書將王罣拉近自己,低聲問道︰「你怎的與那個殷之良走在一起?」
  鳳禎蘋偷偷瞧了殷之良一眼,亦低聲問道︰「小胖,念你是我們的好友才跟你說,這個殷之良太奇怪了,要是跟他走在一起一定會遭到同學們的排斥?」
  王罣正要開口答話,上課的鐘聲忽然響起了,大家只好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殷之良不知哪個才是自己的坐位,欲要向同學們查問,卻見他們對自己投來冷淡的目光,只好待眾人回到坐位上,這才緩緩走到餘下的一個坐位上。

  坐在這個位置上,殷之良左顧右盼,見同學們過著自己的生活,看漫畫書、聊天、用手提電話發短信息……
  雖然大多是殷之良從所未見之物,可是能知道的只有這書塾的學生,不,是梁蒼學院的學生根本無心向學,坐在這裡只是逼不得已而已。

  接著,有一老先生捧著書冊走進來,將書本重重的放到前方的桌子上,往一眾學生瞧了一眼,搖頭嘆了一口氣。
  方始架起眼鏡,翻開書本,下午的課堂也正式開始了。

  老先生開腔問道︰「還記得昨天跟你們說的『永樂盛世』嗎?」
  有大半學生在老先生說話的同時就進入夢鄉了,仍未入夢的同學則是眼睜睜的瞧著老先生,盼他自行解說。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老先生接著便說︰「『永樂盛世』是明成祖朱棣統治時期所出現的盛世,而明成祖統治期間以永樂作為年號。清朝官修史書《明史》描繪朱棣雄才大略、勵精圖治,發展經濟,提倡文教,使得天下大治,並且宣揚國威,大力開拓海外交流,以至稱讚該時期『遠邁漢唐』,故被稱為永樂盛世。」

  將解說「永樂盛世」大致解釋一番後,老先生又問︰「既然明成祖統治時期出現了『永樂盛世』,哪麼他最大最輝煌的成就是什麼?」
  他環視了課室上一眾學生,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殷之良身上,說道︰「殷同學,你知道明成祖最輝煌的成就是什麼嗎?」

  當老先生說到清官修史時,殷之良不禁冷汗直冒,他並不是怕自己答不上話,實際上,他是從明朝一下子來到未來世界因此感到害怕。
  要知人生匆匆百年,豈能穿古越今而存活下來?然而殷之良卻是一個例外,他生於永樂年間,活於正統年間,甚至穿越來到二零一二年,難道這不值得害怕嗎?

  「殷同學不用著急,你試試說。」老先生見殷之良久久不答,只得循循誘導他開口。

  殷之良霍一聲站了起來,狠狠瞪向老先生,說道︰「永樂盛世?那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歷史一向都是勝利者編寫的,根本不可靠,當中就數《永樂大典》最不可靠。」
  聲音越說越大,到得後來,班上的同學全都坐直身子來看殷之良。

  老先生卻平淡的問︰「《永樂大典》是我國最大的百科全書式文獻集,有什麼地方不可靠了?」
  殷之良說道︰「此書記載的盡都是皇帝老兒的德政,惡行醜聞卻不見其詳,此乃其一;其二,儘管是一些小恩小惠亦誇大其詞,歌功頌德不在話下;其三,此書既是百科之合,集天文、地理、陰陽、醫卜、奇門、兵法、政治、民生、水利、農業於一身,何以公佈天下共鑒,豈不引人覬覦之心?」
  老先生側目望來,喃喃說道︰「妙,答的真妙,看來潛龍復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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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樓主| 發表於 17-11-2010 10:14:1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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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場 梅花詩之意
  放學之後,殷之良總算能夠勉強擠出笑臉。
  經此一鬧,班上同學對他可謂完全改觀,想不到平日裡默默無聲的殷之良竟會變了個人似的,在課堂上跟授課先生激烈的爭辯,對歷史頗有見識。
  所以班上同學也對他展現笑容,說過再見後就各自回家了。

  看著同學們陸續離開的背影,一陣失落感悠然而起,原來殷之良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故此只好站在這裡目送同學們離開。
  這時卻有幾道目光從後方投來,原來是王罣、藍維書及鳳禎蘋在背後偷偷議論著。

  過了半晌,他們慢慢的走上前來,要與殷之良多親近親近。
  「看來你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呢。」一條粗壯的手臂毫無先兆的放到殷之良的肩上,回頭望來,原來是王罣。
  王罣露齒而笑並對他說道︰「那麼,我們可以到你家中坐一會嗎?」

  殷之良眉頭皺起,只因王罣說到自己的隱憂,一時間真的無言以對,轉頭望向藍維書、鳳禎蘋,他們同時誠懇的點頭。
  不禁喃喃說道︰「這可由不得我……」

  不待殷之良把話說完,藍維書搶先說道︰「你這個朋友我們交定了,即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卻,我們也不會輕易離去的。」
  殷之良自出道以來哪遇過如此謙威併至的話?既然對方話到嘴邊,也只好回道︰「這份盛情難卻,我本應一盡地主之誼的,可惜實在無能為力。」
  鳳禎蘋問道︰「為什麼無能為力?」

  殷之良左右顧盼,待確保除他們外別無他人,這才低聲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忘記了回家的路。」
  王罣噗哧一聲大笑,接著哈哈笑道︰「這怎麼可能,世界上真有人會忘記自己的家嗎?」
  藍維書白了王罣一眼,面向殷之良冷冷的道︰「到底是忘記了抑或根本不知道?依我看來,你是根本不知道的,是不是?」

  殷之良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答︰「不錯,的確如此。」
  鳳禎蘋投來異樣的目光,充滿歡愉的問道︰「難怪今天的你變了個人似的,原來真的是另一個人來的,莫非這就是多重人格?」

  殷之良雖不知多重人格為何物,但能夠用這物事來掩飾自己穿越時空的事實確實大妙,於是騷騷後腦,說︰「應該是吧。」
  心底卻想︰「要是給他們知道自己能夠穿越古今,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若能如此輕易騙過他們也未嘗不可。」

  經王罣等人的追查,終於在學校辦事處得知殷之良的住址,其後更是二話不說的趕去。

  甫入家門,映入眼簾的是豪華而不庸俗的一應家具,如此景況不單讓王罣等三人側目,殷之良亦驚奇萬分。
  他們四人就這樣佇立在門外,瞪目室內,還好殷之良首先回來神來,記起自己是此間屋舍的主人,連忙請他們入內。

  坐下來後各自寒暄一番,鳳禎蘋頓然問道︰「聖誕節快到了,你們會怎樣慶祝?」
  說罷這話,登時鴉雀無聲,從王罣、藍維書臉上看去,只見一層陰霾重重的籠罩著他們,鳳禎蘋亦匆忙說了聲對不起,看來是說錯話了。
  在殷之良的意識中是沒有聖誕節的,看到王罣的表情,知道這是一個令人憂心的日子,不便就此詢問。

  藍維書卻看出殷之良的心思,說道︰「原本聖誕節是一個愉快的日子,可惜今年已是世界的盡頭,不單我們如此,整個世界也是如此,都在為這件事擔心。」
  殷之良顯得莫名其妙,問道︰「此話何解?」
  王罣答道︰「古時的瑪雅族人已經預知未來,從瑪雅曆法中可知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就是世界的末日,也就是說今年了。」

  想到這裡,只覺他們被無盡的恐懼、擔憂佔領,待了一會,鳳禎蘋霍地站起,說道︰「打擾了這麼久,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了。」
  世界末日不是一兩人的事兒,而是整個世界的人的事兒,殷之良不禁念及自己的安危,從目送他們離開後就一直思考如何躲避這場災難。

  從窗邊看看天色,時間尚早,不若到外邊走走,或許能夠讓腦袋清醒一些,回憶自己如何穿越未來。
  念頭未畢,殷之良便離開了屋子,獨自下街閒逛。
  由於時值黃昏,路人不多,他也沒多大留意身邊事物,走著走著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正在想王罣說到的瑪雅曆法是怎麼一回事,突見巷中走出兩人,二話不說便強行帶走他。
  殷之良掙扎良久始終脫不出對方鐵鎖般的手腕,而且一隻大手牢牢的蓋在他的嘴上,欲言不得,欲喊不能,只得半拖半走的漸漸前行。

  忽聽前方似乎在唸什麼詩詞︰「數點梅花天地春,欲將剝復問前因。寰中自有承平日,四海為家孰主賓。」
  拐過一段彎路,脅持殷之良的二人放開了手腳,殷之良不明所以,往其中一人望去,他伸手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讓他獨個兒繼續前進。

  再往前走,只見前方立了一人,他緩緩回過頭來,竟是在課堂上與之爭辯的老先生,殷之良不禁瞠目結舌,細細揣摩此人的身份。
  卻聽老先生問道︰「方才那一段是出自梅花詩的詩詞,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殷之良慢慢的搖首,目光仍然投在老先生的臉面,他卻解釋說道︰「這是北宋時期易家邵雍的預言詩,剛剛那一段就是預言詩的末段,即是指我們滅亡之日,所以我相信這個世界很快便會末日。」
  頓了一頓又說︰「我知道你現在的想法,知道更多滅亡之事,好讓自己保存性命,對也不對?」
  老先生看到殷之良驚懼的神色,連忙又說︰「所謂否極泰來,就是說末日後將會有另一個開始,據詩詞中所言︰世界末日後,所有人都會滅亡,而世界也會重複運行,展開一樣的歷史,一樣結局,而人會再一次存活在這裡,亦再一次滅亡在這裡。」

  這番話可是殷之良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見的,也是自己從未想過的,聽著聽著,心中不禁怦然激動。
  老先生細細察看殷之良的反應,又說︰「你的臉型奇特,可脫天數,自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拯救世界的責任只能肩負在你膀上。可惜今天時間有限,你我不能蜴談,後日此時此地,我們再聚,如何?」

  不待殷之良點頭答允,老先生與那兩名壯漢一同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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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樓主| 發表於 24-11-2010 10:42:13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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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場 孔明馬前課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光線透過玻璃窗戶射進屋內,剛好落在熟睡未醒的殷之良臉上。
  殷之良感到臉上熱呼呼、麻麻癢癢的,好不舒服,伸手揉了揉眼睛,繼而坐直身子,往窗外望去,原來日已當空,難怪陽光斜射進來了。
  轉頭望望睡頭几桌上的鬧鐘,赫然發現其上顯示十時二十四分,想不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不過一日而已,竟會熟睡如斯。

  正自詫異間,又想自己的身份是學生,理應回到書墊,不,應是學校上課去。
  但轉念想到昨日黃昏所遇之事,忽覺這所學校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好,是否回去上課也沒多大關係的。

  殷之良緩緩步出房間,心裡頓時轉過一個念頭︰「想當初我名為朱糧,出山大敗呂步,助劉比立足曲阜,其後與辛牽櫻聯手誅殺宓盯、琥珀,潛龍之名從此冠絕天下。誰想天來橫禍,讓自己穿越十五年後,幸而結識許芸等人,興兵抗賊、稱夜帝、建王業,可恨最後與朱占雙雙而亡,輾轉間流落此地。」
  緬懷過去的日子,殷之良悠悠的嘆了口氣,想當年自己智謀超群,凌駕世間學士,可是穿越數百年後,不論技術、學識都遠超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百姓的知識都自己強得多。
  活在這種時代,殷之良恨透了,當真厭惡極了,恨不得立時回到昔日……

  慢著,在這裡,一個普通百姓的知識已經比自己豐富得多,不知店舖書棧上所賣的會是什麼書?
  好奇心油然而生,殷之良趕緊梳洗一番,出門往大街走去,因不知賣書的店舖在何處,只得在大街上走走看看,說不定碰巧尋到一處美地。

  果真皇天不負有心人,沿著大街走了好一會,在左側看到一棟較為高廣的建築,其上提了清晰醒目的三個大字——圖書館。
  殷之良抬頭瞧著這三個大字,心中暗凜︰「難怪一個普通百姓竟有如此智慧,原來是這裡的當權者大興土木,就連這沿海小鎮亦有這麼的一個寶庫,用以教化世人,增長民智。」
  不及細想,殷之良的腳步已向圖書館步去,來到屋內,只見前方盡是高高聳立的書架,書藉不下千本,任人取閱。
  殷之良哪曾見過如此景象,一時間不禁神魂俱醉,恍若夢裡,攸然嚮往。

  漸漸回過神來,趕緊往前走去,要看看這裡的人平日裡所閱的都是什麼書籍。
  走馬看花般匆匆走完一圈,殷之良將書本種類大致分別出來,除卻外語,仍有不少自己從所未聞的題材。

  歷史,殷之良記得這裡的某角存有整個世界的歷史書籍,腦海不禁浮起「永樂大典」四字,如果沒有這裡當真是數百年後的世界,一定會找著這本典籍的。
  其實他心底並不是單單要看《永樂大典》的原貌,而是要知道自己穿越時空來到未來後,許芸、郭無雙等人會如何?許昌城又會如何?
  自有天地而來,人有生老病死,沒有存活數百年而不朽的人,既然如此,殷之良只能從歷史典籍上得知他們的事跡。

  翻遍了收藏歷史書籍的位置,仍然沒有找著《永樂大典》,殷之良急了,為何夏、商、周、春秋戰國等歷史事跡皆有存留,偏生沒了《永樂大典》這一典籍?
  殷之良隨手翻開了一本記載明朝歷史的書籍,當讀到中國明朝第三個皇帝明成祖朱棣時,暗暗留意下文……

  永樂年間,明朝國勢強盛,經濟持續發展,史稱永樂盛世。
  ……
  永樂五年七月:皇后徐氏卒,十月諡曰仁孝皇后。
  永樂五年十一月:修《永樂大典》成,凡二萬二千九百三十七卷。

  這的確是發生在永樂年間的事,不知不覺間,殷之良的手緊緊握著了書籍,恐怕它下一刻會消失掉似的。
  當時的局勢根本並不強盛,只因明太祖朱元璋生性多疑,收復一片大好河山後便創建錦衣衛,監視文武百官、黎民百姓,弄得天下人心惶惶,其後明成祖朱棣亦創建東廠來打擊錦衣衛,民間組織亦相繼成立對抗朝廷,特務界由此而起。

  當殷之良再翻閱更多典籍時,有的提到永樂大典自明朝以後常遭浩劫,大多亡於戰火,今存不到八百卷;有的說到編撰宗旨:「凡書契以來經史子集百家之書,至於天文、地誌、陰陽、醫卜、僧道、技藝之言,備輯為一書,毋厭浩繁!」
  卻不曾看到關於特務組織間的戰爭,而朱糧自稱夜帝,建都許昌如此大事亦沒有記載下來,後世人沒能看見這場驚天之戰著實讓殷之良搖頭嘆息。

  殷之良嘆了好一番氣後,喃喃說道︰「原來辛苦了一輩子所建立下來的功勳是這麼容易掉失的,要是能夠回到過去,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成為夜帝。」
  輕手輕腳的將書籍放回原處,正要轉身離開時,斜眼忽見歷史書典中竟有一本薄薄的書籍,看上去大概不足十頁的樣子。
  好奇心起,伸手拈起了那本書籍,翻開第一頁,見字︰「馬前課乃三國時代名軍師諸葛亮的著作,於出兵前,在馬前起卦,講述了自三國時期至『大同』社會的各個歷史時期的卦象,共十四課,是為馬前課。」

  第一課︰無力回天 鞠躬盡瘁 陰居陽拂 八千女鬼,證曰︰陽陰陰陰陰陽在卦為頤,解曰︰諸葛卒後,昌烈降於魏。
  這一課是孔明為蜀漢而卜的,「無力回天」指的是漢朝氣數已盡;「鞠躬盡瘁」指的是自己不負劉備三顧之情,盡己之力輔佐蜀漢;「陰居陽拂」指的是孔明死後,宦官黃皓在劉禪身邊掌握大權,禍害朝綱之事;「八千女鬼」拼起來就是一個「魏」字,指的是魏國亡蜀。

  第二課︰火上有火 光燭中土 稱名不正 江東有虎,證曰︰陽陰陽陽陰陽在卦為離,解曰︰司馬篡位,愍帝都建康,建康屬江東。
  這一課說的是西晉的興衰,「火上有火」就是「炎」字,指的是晉國第一位君王司馬炎;「光燭中土」指的是司馬炎統一天下之事;「稱名不正」指的是司馬炎篡奪曹魏而建晉朝;「江東有虎」指的是八王之亂後,司馬睿在江東之地建康稱帝,史稱「東晉」。

  第三課︰擾擾中原 山河無主 二三其位 羊終馬始,證曰:陽陰陰陰陰陰在卦為剝,解曰:五代始於司馬,終於楊氏。
  這一課說的是八王之亂乃至南北朝終結,這短短二百多年年間,無論五胡十九國還是南北朝,國運皆是極短,正合「擾擾中原,山河無主,二三其位」之意,而「羊終馬始」是指天下大亂起於司馬族的的八王,終於楊堅的隨朝,此「楊」正是文中的「羊」。

  讀到此處,殷之良驚嘆不已,雖說諸葛武侯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本事,詎料他的本事豈只縱橫千里,計算天下?
  馬前課為當時孔明易卦的一些結果,原不足一提,但自三國起,歷史上每個朝代的興衰均是算無遺漏,其課更容後人一窺天機,如此便知諸葛亮真乃神人也。
  更讓殷之良吃驚的是如此天書不知是從何家保留下來的,既然想不到原由,只好翻至最後頁,看看最後一課說的是何等大事。

  第十四課︰占得此課 易數乃終 前古後今 其道無窮,證曰:陽陰陽陰陽陰在卦為未濟,並無解曰。
  這裡指的是世界末日?指的是天下大同?抑或孔明技窮,占不下去了?殷之良不解。
  但他識得奇門遁甲,深得易學精髓,知道易數終於未濟卦,是「其道無窮」之意,說不定這裡指的是天道循環,正如該名老先生所說的否極泰來,末日後的另一個開始,展開一樣的歷史,一樣結局。

  殷之良越想越是茫然,徐徐放下手中的《馬前課》,轉身離開了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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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樓主| 發表於 1-12-2010 12:53:2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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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場 四維的特性
  日已西斜,天色如酒,晚風颯颯,路上行人匆匆,盡都鋪上一層淡淡金箔。
  殷之良依約前來,這裡卻早已有人等候,他上前待確認殷之良就是老先生著自己等候的人,忙領他上車,馳出小巷,往大街盡頭駛去。
  大概半個小時車程,他們駛進公路旁的一條小道,再往前駛去,看到前方的工廠圍上一道鐵絲網,其上作出警告︰高壓電力啟動,閒人勿進。

  殷之良正要詢問這是什麼地方,那人卻先一步下車,殷之良只好緊隨其後,穿過鐵絲網,進到工廠內部。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與當天一樣,老先生獨個兒唸詩。
  當殷之良來到他面前,頭也不回便問︰「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的前來赴約,看來拯救世界的重任非你莫屬了。」
  殷之良瞠目結舌,不明其意,想了一想便道︰「當日就是你留下這般話讓我苦思不解,如今我依言赴約,你也該向我表明一切吧。」

  老先生說道︰「你該知道世界末日將至,人類滅亡之期不遠了。」
  頓了一頓又說︰「故此,各國頂尖科學家都在努力研究擺脫末日危機的方法,可是他們徒有頭腦智識,卻無實際法子,故而停步不前。」

  殷之良忽然問道︰「聽人說早在古代已有世界末日的預言,現在恰恰就是世界末日的邊緣,然而我一介平民,哪有能力改變既定的事實?」
  老先生搖頭道︰「不,我相信你能夠的,因為你是潛龍,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殷之良愣了下來,小聲問道︰「你知道潛龍的事兒?」
  老先生煞有介事般回道︰「不單知道,而且明白。」

  其實殷之良所指的潛龍並不是老先生所指的潛龍,殷之良所指的潛龍是自己的外號,而老先生所指的潛龍是隱士、是狀況。
  他們沒有詳加解釋說明,這也怪不得他們誤以為自己所理解的,但話雖如此,二人卻沒有看出其中差異。

  二人相對默言,還是老先生首先開腔說道︰「你可曾聽過『四維』這名詞嗎?」
  不待殷之良回答,老先生自行解說下去︰「在物理學和數學上,一個代數的序列可以被理解為該維數空間中的位置。我們可以將一維視作一點;二維視作平面空間,即點、線、面所構成的視像;三維指的是我們熟悉並在其中居住的空間,因為我們看到的物事都不是單單的一個平面,而是有厚度的立體。」
  說到這裡,瞟了殷子良一眼,繼續說道︰「至於四維,說起來相當複雜,因為它多了一個維數,與我們身處的三維空間不同。這個額外的維數既可以理解成時間,也可以直接理解為空間的第四維,即長、闊、高外的第四個維數。」

  待老先生把話說完,抬頭望來,只見殷之良一臉茫然,果真理解不到自己所說的話,只得拍向對方肩頭,又說︰「既然聽不懂,那就別自尋苦惱了。話說回來,四維空間可以理解成時間,因此我們組織利用四維空間的特性來製造儀器,只要回到世界開始便可以改變末日的危機。」
  殷之良似乎明白老先生的用意,忙問︰「你的意思是由我代替世人回到世界的開始,阻止古代遺留下來的詛咒?」

  老先生滿意的點頭,說道︰「不錯,所謂的預言,其實是古時遺留下來的詛咒,只要沒有預言,世界就不會滅亡。」
  這是什麼話?難道沒有預言,世界就不會滅亡?這不是自欺欺人嗎?但老先生執意如此,殷之良也不好勸說。

  隨著老先生的腳步,來到隔壁的房間,往房內望去,當中大既站了二十多人,王罣、藍維書、鳳禎蘋亦在人群之中。
  老先生走了進來,眾人片刻間安靜下來,目光同時落在他的身上,只見他指向左方的一台機械,朗聲說道︰「這台機械就是能夠穿越古今的儀器,你們都是被選上的人,是為了拯救世界而存在的……」
  接下來,他說了許多許多讚頌之詞,這才給眾人下達任務︰「只要坐上這台機械,然後回到古代,阻止他們將那些可怕的詛咒輯錄下來就可以了。」

  殷之良頓時心想︰「我們不過是一介平民,此等機密豈能隨便告之,莫不是機械新造,仍未經過測試,苦於末日將到,只好找上我們這些無知平民來測試罷了。」
  但回看眾人,卻見他們興奮莫名,也不知是能為世界作出犧牲而感到興奮,還是遭到利用而感到興奮。
  轉念卻想︰「我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實在太陌生了,既然這台機械能夠穿越過去未來,哪怕這是一個陷阱我也得闖上一闖。」

  老先生見殷之良神色倏變,知他願意擔任此責,忙將場中眾人分組,每兩人一組,乘坐儀器出發。
  與殷之良同組的是鳳禎蘋,經老先生的抽選,他們是第一組出發,二人並不知目的在是哪個年代,只得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態走上儀器。

  待他們坐穩後,儀器蓋上玻璃罩,透過這層玻璃,他們看到有技術人員在超級電腦前操控,接著整台儀器都泛起藍光,告知眾人這儀器即將啟動。
  鳳禎蘋顯得有些躊躇,臉面緊貼在玻璃罩上,死死盯著外間的眾人,彷彿要向家鄉告別,永遠不會再回來似的。
  的確,老先生從沒向他們說過這台機械的操作,換句話說就是任由他們在異地自生自滅。

  鳳禎蘋帶點悲哀,喃喃的道︰「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我有點捨不得的說。」
  殷之良淡然道:「這個時代本就不屬於我的,活在這裡沒有值得留戀之事,離開這裡又怎會捨不得?」

  鳳禎蘋轉過頭來瞧著殷之良,只覺眼前的殷之良並不是自己所認識的殷之良,徹頭徹尾、全身上下都沒有殷之良應有的沉默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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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樓主| 發表於 8-12-2010 11:23:4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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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場 預言的成因
  說著說著,腦海忽然浮現當年打敗寧韜、琥珀的驚天事跡,再回想往後不濟的自己,彷彿老人在回望半生,只感一場唏噓感慨。
  如果這台儀器真的能夠穿越古今,殷之良最渴望的就是回到過去,重演那一場智力鬥爭的驚險局面。
  然而,今非昔比,他不再是朱糧,也不再是夜帝,潛龍之名大概也沒人會記得。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平民,名叫殷之良的平民。

  儀器發出的藍光越來越頻密,鳳禎蘋的目光從玻璃罩上挪移,轉到殷之良的臉上,卻見他神情呆滯,嘴角泛起笑意,只看得她詫異萬分。
  一道強勁的白光在眼前閃過,視線頓時失去功能,身體內的細胞似乎抵擋不住如此龐大的能量,一時間停止了運作。
  殷之良、鳳禎蘋只覺眼前一黑,再也想不到任何事物,昏迷倒下。

  其他的測試人員陸續登上儀器,一批又一批的送出了,他們別無選擇,都是受到那種白光的衝擊以致昏倒。
  這台儀器過真有過人之處,當測試人員從朦朧中回過神來,他們已經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在旁只餘下被挑選在一起的隊員,一切似是夢幻般的不實在。

  不知怎的,他們的命運逐漸改變,從一個異地人漸變成歷史舞台上的角色。
  就好像王罣與藍維書,他們原本就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類,但被儀器帶到唐初年間,王罣變成了袁天罡,藍維書變成了李淳風,均為大唐的重臣。
  更在往後合著了由周易推演而成的《推背圖》,此書共六十卦,占卜了自唐初以迄的國運更迭。
  其實就是他們二人從歷史課本上所得知的大事件。

  其中亦有測試人員來到元末明初,成為了朱元璋及劉伯溫,根據他們自身的歷史知識,很快奠定了大明的基業,驅逐元人,稱霸中原,開創明朝。
  往後某日,明太祖朱元璋在內殿吃燒餅,剛吃一口,忽報劉基進見,這劉基正是劉伯溫,二人一問一答,將大明氣數以至末日前的歷史大事和盤托出。
  不幸此事被內官聽見,快速四散揚開,劉伯溫心感懊惱,後悔莫及,只得將當中對答輯錄下來,著成《燒餅歌》。

  當中亦有人成為了唐朝高僧黄檗禪師,由於他的歷史知識比較薄弱,只能依稀記得明朝滅亡、滿清各代、八年抗戰等等大事,故此他只能輯錄明朝往後事跡。
  亦因如此,他所著作的《黃蘗禪師詩》得不到廣泛的流傳,更讓後人懷疑他的著作只流傳了一部份。

  有的來到暴虐無道的紂王時期,成為了姜子牙,可惜生不逢時,辭官離開商都朝歌,隱居於蟠溪峽,靜待多年最終遇到周文王,推翻商紂的暴政。
  自姜子牙離都等待文王期間,不堪寂寞,閒時寫作,錄下《萬年乾坤歌》,自女媧到末日全都記下。
  由於當時的詩詞體裁大多類詩經四言為主,姜子牙多學不精,只好改用七言來記錄此歌,另外當時用字艱澀,他只好轉為幾近白話的字詞,對當時的人來說,姜子牙所寫的白話與他們的用字不同,艱深之處猶有過之。
  正因這樣,後人不禁懷疑姜子牙是否此詩的真正作者。

  當然,亦有人成了三國名軍師諸葛亮,由於預知先機,不曾敗過一仗,日後更寫下了《馬前課》。
  有人卻到了北宋時朝,成為邵雍,即後世所稱的邵康節,記下了《梅花詩》流傳於世。
  許多人到了不同的朝代,紛紛記下預言,可惜不是被後世戰火所毀,就是無人問津,可憐他們付出一片心思。
  他們受老先生之托來到不同時代,為的是要阻止預言書卷流傳後世,可惜天意難違,每每想要脫離歷史軌道,最終還是回到歷史的轉盤上,這是多麼的悲哀啊。

  當殷之良、鳳禎蘋漸漸蘇醒過來,看到儀器的玻璃罩打開了,他們慢慢離開儀器,往四周一望,只見自己身處於樹海之中。
  鳳禎蘋訝然問道︰「這裡是什麼鬼地方?」

  殷之良沒有回答她,怔怔的伏在前方崖邊,靜察山坡下的舉動,不看還可,一看之下不由震驚。
  此時天色漸昏,山坡下有無數人圍繞火盆,似乎等待著什麼,這是殷之良想過千回萬回的景物。
  細心察閱,有兩人緩緩走近火盆,其中一人手捧書冊,凝視火盆,想得出神,從他的臉上看來,只覺他一陣猶豫、一陣婉惜、一陣悲痛,僅僅半晌已是變化無端。

  殷之良當然認得他們,站在男子身側的名叫辛牽櫻,而那個凝神的正是朱糧,他手中的書冊名叫《潛龍野望》。

  再見辛牽櫻在朱糧耳邊輕輕叫喚,朱糧猛然一震,緊握拳頭,走近火盆,忍痛將《潛龍野望》摔進盆中,任由火焰吞噬。
  朱糧唯恐焰火弱小不足為懼,連忙結起手印,一道焰火自朱糧掌中釋放,襲向火盆,高溫滾燙的火盆與之一碰,頓時炙熱無比。
  臺下無數特務不由歡呼叫好,只見朱糧的神色又變,把手一橫,喝住群雄聲音,朗聲說道︰「琥珀已經得到制裁,我們由寧韜的手中得到解放,控制生死的不祥之物亦在這裡被燒毀,連日來所受的苦難終於能夠揭止了。在此特地宣佈︰大典正式結束。」

  不錯,殷之良與鳳禎蘋回到了《潛龍野望》被燒的時刻,可是當日之後朱糧是如何穿越十五年後,成了夜帝的?
  於是細心察看朱糧的舉動,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出穿越時空的秘密來。

  朱糧慢慢往臺後步去,想到寧韜與他的一切時,馬上變得鬱郁起來,卻在此時受到辛牽櫻的安慰。
  看到這幕,殷之良不禁苦笑起來,原來當時的自己是這般的無知,恐怕這也是辛牽櫻的計謀。

  然後朱糧快步的離開,往曲阜黑幫的方向前去,彷彿不再留戀此地。
  殷之良站起身來,正要跟隨朱糧走去,卻聽身後的鳳禎蘋叫道︰「殷之良,快回來,這儀器即將啟航了。」
  殷之良萬分無奈,只好回到鳳禎蘋身邊,儀器亦閃起了藍光,鳳禎蘋偷偷的告訴他,原來這台儀器的操作並不太困難。

  一道強大的白光又在眼前閃過,魂魄彷彿離開了肉體似的,下一刻已是昏迷不醒了。
  在昏倒前的一刻,殷之良忽然記起一事,朱糧要回曲阜黑幫必定路經此處,而此時此刻,儀器要啟航了,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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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樓主| 發表於 15-12-2010 13:07:57 | 只看該作者
警告︰意識薄弱者,敬請勿閱!

           第六場 朱占與翠月
  東邊天際已翻出淡淡魚肚白,萬物俱寂間忽聽一聲霹靂巨響,振林蕩谷,宿鳥驚飛,然而此處偏離城鎮,遠離民居,如此巨響過後依然無人問津。
  晨光斜照,剛好落在枝葉的隙縫間,樹下瑟瑟抖動,有人掙扎的站起來,從他的舉動可知身受重傷,只能緩緩的移動。
  他將身旁的一名女子翻過身來,吃力的喚道︰「鳳禎蘋,妳還好嗎?」

  鳳禎蘋的眼皮跳動數下,待睜開眼目時,不由得連連呻吟,原來腦後傳來陣陣劇痛,頭痛欲裂弄至整個軀體不能輕易動彈。
  殷之良見她受傷甚重,不宜長途跋涉,一把扶起她,再往四周細察。

  這裡本是深林中的一隅,四面環山,樹木高矗入雲,理應看不著天色的,可是現下方圓十丈內皆是歪倒的樹木,一陣陣的硫磺氣味飄浮空氣中。
  再看地上散落的機械零件,不難猜出發生過什麼事。

  殷之良從腳邊拾起一塊仍然滾燙的零件,凝神細看,心中數百個念頭同時湧來,喃喃說道︰「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終於明白了。」
  鳳禎蘋當然不明白殷之良因何歡喜,正要開口詢問,胸口一窒,竟吐出鮮血,登時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殷之良就這樣子一手扶著鳳禎蘋,另一手撿起零件,呆呆的立在原地。

  當日,朱糧蘇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受了重傷,以往的記憶亦不知所蹤,幸而得到許芸的救助,慢慢的回復起來,更在一夜間成了夜帝。
  原來這一切都是殷之良帶來的禍害,要不是那個時候啟動了儀器,朱糧就不會穿越到十五年後。
  要不是儀器發生了故障,繼而毀壞,朱糧哪會受到重創,甚至忘記過去?要知現下殷之良、鳳禎蘋亦因儀器的毀壞受了重傷,可想而知朱糧的傷害猶有過之。

  果然不出殷之良所料,朱糧被帶到了這個時空來,他現正躺在前方不遠處,仍然昏迷不醒,看起來很虛弱的模樣。
  看到這幕,頓然記得自己曾經問過許芸︰「我到底怎麼被救了?」
  依稀記得她是這樣回答的︰「你倒在城外的樹林中,而且受了重傷,嗯,那個時候我剛好經過,於是救你回來。」
  原來她在說謊,許昌城外哪有樹林?恐怕她指的是這裡,她是從這麼遠的地方將自己救回去的。

  這麼說來,許芸很快便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是一個讓殷之良不知如何面對的女子,明明她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卻得不到應有的報酬。
  殷之良此刻只想到不能讓許芸看到自己,於是半拖半扶的將鳳禎蘋帶走。

  在樹林中走了數個時辰,殷之良終於累到了,挨在樹上連連喘氣,伸手拭去額上汗珠,喃喃說道︰「走了這麼遠,應該不會碰上許芸吧。」
  這時,鳳禎蘋咳嗽幾聲,慢慢轉醒過來,看到自己挨在殷之良身側,不禁滿面緋紅,欲要脫開身來,可惜身無餘力,幾度掙扎還是挨到殷之良身側,只得低低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殷之良聽到鳳禎蘋虛脫的聲音,忙道︰「妳先歇著,我很快會找到出口的。」

  話聲未落,鳳禎蘋立時又道︰「你快告訴我儀器是不是毀了,我們是不是永遠都要困在這鬼地方?」
  殷之良回頭望來,緩緩說道︰「不,送我們來的儀器雖然沒有了,但我知道有個地方能夠將我們傳送回去,可惜……」
  鳳禎蘋急道︰「到底可惜什麼?」

  殷之良所指的地方是陰陽機關堡深處的陰陽結,那日正因這塊陰陽結,他方可穿越時空,成為殷之良,然而先到陰陽結必先取得陰陽家子弟的信任,方可進入陰陽機關堡。
  一時三刻,殷之良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得向鳳禎蘋說道︰「現在我不能告訴妳,總而言之請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
  鳳禎蘋凝視殷之良片刻,終於點頭答允,同時說道︰「既然你有把握將我帶回二零一二年,那麼,我這條性命只好交在你手上,凡你所指示的,我必定盡力完成。」

  殷之良暗暗取笑︰「我怎會回到未來迎接世界末日,這裡才是我應該存在的地方,既然妳樂意將性命給予我,我也不會讓妳失望的。」
  立時向鳳禎蘋說道︰「為了回到二零一二年,現在我們必須做一件事,去曲阜黑幫找朱占,這是回家的第一步。」

  鳳禎蘋雖然不能理解殷之良的用意,但自己的性命已經交到他手上,只能走著瞧了。

  二人走出了樹林,問明方向後便往曲阜城走去,花了兩天的時間,他們終於趕到曲阜,而且鳳禎蘋憑著不屈的精神,身體已經回復原狀。
  殷之良很容易便潛進曲阜黑幫的總舵,仔細打聽下得知黃悅瑛的住處,連忙攜著鳳禎蘋趕來,從窗戶往內看,黃悅瑛正在銅鏡前梳妝。

  房門傳來輕輕敲擊,黃悅瑛過來打開門戶,瞥見眼前殷之良,不禁脫口一聲︰「朱郎。」
  殷之良笑而不語,黃悅瑛邀請二人入內,甫坐定,黃悅瑛望向鳳禎蘋,問道︰「這位姑娘是誰?」

  鳳禎蘋往殷之良臉上看來,不知該如何回答黃悅瑛,卻聽殷之良答道︰「她是翠月……」
  話聲未歇,黃悅瑛剛捧起來的茶杯忽然摔下,熱茶濺到衣裙上,但她卻目不轉睛的盯著鳳禎蘋,說道︰「妳是翠月、翠月,妳是那個終日迷惑我家占兒的狐狸精!」
  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鳳禎蘋望望殷之良,再望望黃悅瑛,她很想開口說自己不是翠月,但礙於殷之良的吩咐,只能啞忍。

  黃悅瑛轉頭往殷之良望來,帶點斥責的口吻說道︰「占兒,你離開曲阜上京赴考,多年來從沒回家探望娘親,今天卻帶同這個狐狸精回來,是要活活氣死我嗎?」
  殷之良忙道︰「不,不是娘親所想的那樣,孩兒實在是有苦衷的。」

  原來殷之良所指的第一步是讓自己取代朱占的位置,而鳳禎蘋則取代翠月的位置,可是怎也沒想到直正的朱糧與翠月竟是這般曖昧關係,這下子可真令人頭痛。
  幸虧殷之良憑著那條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黃悅瑛,好讓自己留在曲阜黑幫中,逐漸走向自己的目的。

  當殷之良、鳳禎蘋離開了黃悅瑛的房間後,他們在城中客棧投宿,鳳禎蘋立時抱怨道︰「我不要當翠月,這個人當真不三不四。」
  殷之良卻說︰「妳不是要回二零一二年嗎,就這麼一點委屈也不行?」
  鳳禎蘋登時低下頭來,啞口無言,卻聽殷之良說道︰「我會找人到京城除掉真正的朱占與翠月,與此同時,請妳到靈山一趟,妳將會從靈山得到應有的力量,然後脫胎換骨,成為我的左右手。記著,這裡太多妳不認識的事物了,用不著說話的時候盡量不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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