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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聞語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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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之儀 (新增第七回——〈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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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樓主| 發表於 7-9-2009 01:07:0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聞語騫 於 19-3-2010 23:49 編輯

III


  咖啡的蒸氣微徽扭曲了視線,許弈星仍清楚瞧見夜明姬的身影,兩人中間隔了一張茶几。已經快半小時了,卻無人想說一句話,兩人彼此認識,但形同陌路。楊叢雲坐了下來,無聲的阻止了兩人互相審視。不用多說,這大叔的杯子裡一定是他引以自豪的咖啡。

  「你就是弈星了吧。曉文有提起過你。」

  「謝謝你的招待,剛才的事……該怎樣說呢……那……」不消幾秒,許弈星察覺到自己的詞不達意,只得放棄發問,表情還有點尷尬。楊叢雲默默打量著侄子的朋友,以普通人來說,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怎樣說呢,我就是要問你的感想啊。」楊叢雲道。許弈星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那我直接說好了,楊伯伯你不可能是普通人,明姬也是。」論到冷靜,許弈星算是在平均水平之上。然而,前提是以普通人的標準論之。

  「我還沒老到這地步吧?叫楊叔就好了。」

  楊雲叢先瞧了瞧明姬,轉過來道︰「遲早也要告訴你的了。這是個東西,有人將之稱為奇術。這名字不壞,除此以外,我還會稱它為法術。至於夜家,他們用了另一個不太好聽的名字——魔法。」

  「使用這法術的人,稱為法術師或魔法師。不同的稱謂單純是興趣使然,比起這些,Magus是個較中肯的詞彙。」

  許弈星試著搜尋自己既有的知識。Magus是一個古老的印歐語系詞彙,有一種說法是,中文的「巫」與英文的「Magic」皆是從Magus翻譯過來。將這個東西視為先民信仰、文化演進或人群移動的課題,許弈星並不陌生,但提及「魔法」的真實性,便遠超過任何研究的範圍了。

  「他知道的也太多了吧﹗」明姬嚷道。說著,柳眉倒豎,人亦站了起來。不知不覺間,杯中有一點咖啡濺了出來。無視明姬的異議,楊叢雲向許弈星道︰「你不用接受,但作為曉文的朋友,希望你能夠理解。」只見許弈星靠著發沙,臉上努力擠出了微笑。

  「憑空把刀彈開這一點,也只能這樣解釋吧。」

  「那明姬呢?有什麼要發言的嗎?」

  明姬好氣沒氣的坐了下來,擱下馬克杯,她問道︰「弈星我問你,楊曉文有什麼值得你為他走到這一步?」尖銳的視線迎面而來,許弈星卻是不以為然,比起楊叢雲的講解,明姬的提問實在太好理解了。

  只見他雙手捧著杯子,正自出神。「這個嘛……」許弈星道,「這是高中時候的事了……」


作者時間︰
好不容易寫完了,這一回的感覺不太流暢,獻醜了。
我是從word複製過來的,源碼好像只是顯示新細明體而已。最後還是得分開post……orz
下一回,重心將是楊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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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7-9-2009 20:48:06 | 只看該作者
咳咳
我也是WORD
源碼沒錯是新細明體
有什麼問題嗎...? 你用其他字體?

說一說這章
不知道是不是你先說了
所以先入為主, 還是真的有點生硬

我指, 用詞方面, 看的時候有點, 覺得文章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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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樓主| 發表於 8-9-2009 00:38:45 | 只看該作者
我想說的是,用源碼也只是顯示了新細明體,不能解決字數問題。
用詞生硬了,真的是生硬了。
寫到一半已經覺得不妥,但為了不爛尾只得硬著頭皮寫下去。
希望……下一回會好一點……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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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樓主| 發表於 14-9-2009 00:02:50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聞語騫 於 14-9-2009 00:19 編輯

   第六回 這是高中時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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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許弈星道,「這是高中時候的事了……這時候的曉文,不時會罵一些『變種穢話』。」
   
   ---------------------------------------


I


  激盪的空氣回歸靜止,涼涼的風為汗流浹背的我降溫。把視線從地上的三個混球上移開,我仰望著穹蒼,天色昏暗,看是將要下雨的樣子。恢復感覺後,我首先聞到的是血腥味,接著是這三件渣滓的呻吟聲。染血的木棍不自覺地從手中滑落,我記起了剛才的瞬間。

  我確定了血腥味的來源——這三個人的傷口,以及自己的額角,持續的痛楚提醒我目前的狀況。校服上一片血的黑的,早已分不清是誰的血了。不良少年——人們是這樣稱呼他們的吧。話說回來,混身是血的我與他們有何分別?他們在外鬼混的時候,我如常地過著無聊的生活;他們嗑藥嗑得很爽的時候,我在道場揮著居合刀;他們自以為很強的時候,我期望自己掙脫平凡。

  其實,我與他們並無分別。這是標準答案,社會訂下的標準,遠勝一切有形的暴力﹗

  下雨了。雨水令視野模糊起來,打在身體上很是冰冷。身體是明明冷的,眼眶卻不由自主的發燙。也不知是甚麼時候,我的雙手不住發抖。我突然記起了另一件事。

  我還要考大學的。

  無異於班上其他同學,我的成績從不被人期待。再怎麼努力,成效總是有限,結果還是在機械性的每一天中忘卻了自己。校服上「楊曉文」三字沾滿了血跡,通曉文墨是我家兩老的期望,很無奈地,我怎樣看也不是讀書的料子。我常常去道場,而且從不間斷,在這裡,我方能感受自己的存在。

  察覺到後面的人影,我緩緩回首。如果他是這三人的同伴,我的腦勺大概已開了個洞了。這人與我穿著相同的校服,一副秀才模樣,他整個人都在發顫,比我這雙手顫動得還要嚴重。之前有跟他碰過面嗎?沒差,反正我從小就和這些優秀分子絕緣。

  雨,不住落下。我整張臉都濕了。

  「你打算怎樣做?通知學校嗎?仰或是報警?」

  真蠢。

  遇上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選擇逃跑吧。以我的身手,要全身而退也是有可能的。但我厭惡這樣。每天重複著很平淡,很一般的生活,我將近要憎恨自己了。父母希望我考上好大學,找到好工作。很抱歉,我做不到。慢慢地,我開始渴求改變,期望自己拋開固有的常識。剛才,一個上好的機會出現在我眼前。

  那人踏著不穩的步伐,逕自走了過來。畏首畏尾的姿態教人看不順眼。「我選第三項——替你收拾殘局。」出自一個秀才之口,這番話還真是驚世駭俗。

  我撕下校服的一角,粗略包紮了傷口。這傢伙叫我把校服脫掉,放他背包裡面。他替我買了衣服,逃走路徑、不在場證據都一手包辦。幸好這傢伙不會打架,不然一定是個非常可怕的人。為了避開嫌疑,我們先到他家裡。

  在玄關,我看到了室內的情況。空間不算很大,卻是窗明几淨,應該有個細心的人在打理。

  他說自己的爸爸在美國的大學教授人類學,媽媽也在美國,家裡就只有他獨自一人。秀才果然是秀才,光家世已是與眾不同。我家裡的人都很老實、認真,但永遠都不會有什麼成就。

  「忘了自己介紹,我叫許弈星。」他一板正經地道。說著,還向我伸出了手。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跟他握手了。我向他介紹了自己︰「我叫楊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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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14-9-2009 00:06:11 | 只看該作者
II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弈星這傢伙幫我複習功課,條件是我不能隨便生事。這都算了,他還要我跟他下圍棋﹗起初我根本提不起勁,大敗數局後卻不知怎樣的偏執起來,主動找他下了幾局。不用多問,結果也是非常慘不忍睹。

  某一天,許弈星擋在我的去路。「我不是說過,不准惹事生非的嗎?」只見他眉頭深鎖,大概是十分不悅。我搔著頭道︰「沒辦法,這是學弟的請託。」

  「要幫學弟出頭嗎?交給我好了﹗」

  我有氣沒氣的笑了。虧他這般理直氣壯,也不問對方是哪間高中的。這可是盛產不良少年的學校啊﹗憑他一個文弱書生,去了也只是找死。

  「告訴我他們的資料,在哪裡念書。」

  「喂喂﹗你可知道對方是甚麼來頭的嗎?」

  只見他一臉不屑,道︰「我才不會使用武力。我跟你打賭,幾天之後事情便會告一段落。」之後他又說了打賭的內容。如果他贏了,我就與他對弈十局,每輸一局便得多花一個小時念書;如果他輸了,接下來一個禮拜的午餐由他請客。

  我拗他不過只好隨他了。

  幾天之後,他得意洋洋地道︰「事情不就解決了嗎?完全不需要動武。」早上學弟告訴我,有人穿著校服,找那間高中的校長投訴。那校長聽了投訴,狠狠處罰了欺負他的三個不良混蛋。弈星這小子真不簡單。

  「這種學校的校長,連自己學生都不管,怎麼會聽一個外校學生的話?」我不服氣地問。說時遲那時快,弈星已拿出了棋盤。可惡的傢伙﹗

  「學生怕教師,教師怕校長,校長怕的是什麼?」弈星意味深長地問道。別賣關子了﹗我不加思索,隨口答道︰「是校董吧。」弈星稍為點了點頭,嘴巴卻道︰「只答對了一半。」聽到這裡,我有點不耐煩了。

  「受不了你﹗直接講答案吧﹗」

  也許他覺得差不多了,便道︰「除了校董,校長還怕記者。」

  「記者?」

  只見弈星自信地點了頭,道︰「這種校長雖是混帳沒錯,但學校出了狀況還是要他出來交代的。我認識一位記者,憑這一點,他再不責任也得認真起來。」

  「能夠騙到這混球,你還真會吹牛啊﹗」

  我不禁對弈星連連作揖,他卻搖頭道︰「我不是吹牛。我爸在這邊的大學擔任過教職,那位記者朋友是他以前的學生。」

  「原來是父親大人的門生啊……」有點不知所措的我,就只能發出這種無意義的回應。

  「正是,」弈星笑道,「若不是我爸,這位記者朋友可能要延遲畢業了。」這可不是甚麼爽朗的笑容。要是生於亂世,許弈星一定是個奸險狡詐的陰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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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樓主| 發表於 14-9-2009 00:16:17 | 只看該作者
III


  離家門不到十公尺,楊曉文背後傳來一把聲音。他轉身望去,那個請託他的學弟,正彎著身子,氣喘如牛。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跑了很遠的路程。

  「幫我去投訴的那……那一位學長,有……有麻煩……」

  聽此,楊曉文不禁大驚。他扶住了身前的學弟。「不要急,慢慢說。」不知怎樣的,他有不好的預感。這學弟喘息了十多秒,道︰「三個王八蛋在外面找了幫手,把……把他挾持了﹗」

  「你知道他被挾持到哪裡嗎?」楊曉文追問道。

  「不知道,我看到他被挾持,馬上就來找學長你了。」

  許弈星這傢伙,總是自以為是﹗這在到底是誰在惹麻煩了﹗?

  適合不良少年以多欺少的地方,附近就只有幾個。楊曉文決定逐一去找一遍。這是個沒效率的方法,但也是唯一的選項。楊曉文沒有立即出發,只見他跑回家裡,出來的時候揹著一個長形的物體,用花布緊緊包裹住。

  都市的深處,難見天日的小巷,正是無賴們向弱者施暴的好地方。後面是磚砌高牆,眼前四名惡煞,個個拿了棍棒,情況之險惡,遠超出許弈星所料。這樣的一個書生,一記重擊就能了事,他們卻要先以嚇唬一番,低級至極的惡趣為楊曉文爭取了不少時間。該說是許弈星幸運吧。他就困在楊曉文預計的第一個地點。

  「操你爸的﹗有種過來單挑﹗」

  楊曉文的身影出現小巷後方。會罵這種「變種穢話」的人,大概是楊曉文沒過。花布如同水波,輕輕而過。轉瞬間,居合刀已在左腰,楊曉文身影未動分毫,刀勢卻是蓄勢待發。刀未出鞘,腳步未動,楊曉文認出了第四個人。

  十四歲即與一群狐朋狗黨性侵了一名少女,礙於證據不足未獲判刑,上了高中又因闖禍而被退學,有傳在外面跟了大哥,是附近有點名氣的惡棍。

  只會強凌弱,眾暴寡,這些渾球根本不知道甚麼是武力﹗

  楊曉文大喝一聲,一個箭步,刀已出鞘。聲勢強,刀勢更強,寒光奪鞘而出,正中一人頸項。這刀沒有開鋒,但也夠他痛上半天的了。眼見勢頭不對,一人伸手住許弈星抓去,不料飛石破風,命中他的背心。楊曉文本是瞄準這人腦勺的,他丟磚塊的技術還有待加強。

  不良少年舉起棍棒,奮力一揮。一擊不中,勁風擦過鼻尖,楊曉文不退反進,攔腰就是一刀。第四人拿了金屬球棒,逕自向許弈星衝去。楊曉文連踏數步,刀棒相接,球棒竟被居合刀挑開,手起刀落,迫得這人連連後退。

  楊曉文也不追擊,回身一刀,直取一人臉龐。那背上帶傷,反應不及,中刀倒地。「真刀就真刀,揮動起來比木棍順手多了。」楊曉文咧嘴笑道。如果許弈星是陰謀家,那楊曉文就是把箭雨當太陽傘的斯巴達軍人。

  「幹你娘的﹗看老子把你的皮剝了﹗」

  冷不防一記突擊,金屬球棒又是一揮,破風之聲鈍重。楊曉文閃避不及,只得頂刀一擋。鏗鏘之聲驟起,楊曉文手臂發麻,那惡棍一腳猛蹬,將少年踢飛。楊曉文一躍而起,那人迎頭又是一棍。楊曉文身子一幌,刀身一揮,斬中此人手腕。球棒墮地,楊曉文自以為勝利在即,那人又掏了匕首,朝他疾刺而去。二人身影交錯,楊曉文手臂中刀,旋即招式一變,單手持刀,刀背住惡棍肋間猛砸。這並非居合招式,甚至不屬於任何武術,純粹是生死相搏,蠻力使然。

  惡棍的肋骨響聲斷裂,楊曉文左臂還插著匕首,血湧如泉。楊曉文殺紅了眼,也不理臂上傷口,一腳踩向惡棍胸口。這麼一腳,觸及傷處,惡棍不禁慘叫大作。

  「住口﹗」

  楊曉文刀尖住他喉嚨一指,寒氣透入肌膚,這惡棍哪敢抗命,死命忍住了劇痛。楊曉文腳上施力,惡棍頓感痛徹心肺,冒了一臉冷汗。

  「曉文﹗夠了﹗」許弈是喊道。

  楊曉文才不理他,刀背住惡棍臉上猛打,現場血花四濺,待那男子意識模糊,將近昏迷,方才罷手。「我想揍他很久的了……」楊曉文虛弱地道。說罷,身子一幌,當場倒地。許弈星不禁大驚,連忙扶住了他。

  「又得麻煩你收拾殘局了。」楊曉文道。


   ---------------------------------------

  「我知道自己只能是普通人,所以很羨慕努力改變自己的他。」

杯中蒸氣均已消散殆盡,表示咖啡已經冷掉。許弈星將咖啡一飲而盡。緬懷過去的時間結束,曉文從頂樓回到起居室,身旁站著映雪。

   ---------------------------------------

作者時間︰
近來有點忙,更新速度會暫時變慢,還請各位原諒……(拜)
直接從word複製的話,字體就沿用word的,結果成了大家眼中的「粗體」。
怎樣才能把字體弄到跟論壇的預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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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14-9-2009 09:54:06 | 只看該作者
用源碼貼上
而不是貼上再轉源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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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14-9-2009 18:03:13 | 只看該作者
一矢中的

虧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源碼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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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19-10-2009 20:36:30 | 只看該作者
第七回 理所當然



I


  踩著穩健的步伐,身體在行人道上移動,晨曦的陽光迎頭落下。刀如月,人們這樣稱呼這個軀體。操控著『刀如月』的,是我姊姊,也就是刀如月。換作是我的話,大概會選用輕快的腳步吧。

  離開楊伯伯家裡,大概是幾分鐘前的事,道上的行人不多,倒是馬路偶有車輛駛過。姊姊不僅讓我跟她『聊天』,也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個人掌控身體,便掌控了取得外界資訊的工具,外界訊包括了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以及身體的各種狀況。與另外一人分享資訊,是我倆之間的默契。

  「映雪。」姊姊叫了我。不需要開口,也無需用到聲帶,光靠神經元已能互相傳話。

  「怎麼了?」我好奇地問。縱使沒用上聲帶,語氣還是有的。說話的內容、語氣、音聲大小一始開還不是神經脈衝,神經脈衝傳到聲帶,這些東西才具體展現。由此推論,姊姊只消解讀這些訊號便能重現我的『說話』。但這不等於讀心術,我『想』的事情是不會傳姊姊那裡的。

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造夢吧。不過,這比一切的夢都要真實。

「我說妳啊,」姊姊問道,「會不會告訴楊曉文太多的事了?」她看來有些不悅。我不及細想,直截了當的道︰「看來是的。」這大概會把她氣個半死。

「我可是說認真的。他知道的太多,對妳、對我也不太好。」

「那麼,對他呢?」

姊姊有氣沒氣的,道︰「這還用說,對他肯定是不好的﹗」要用到「肯定」這個詞嗎?我不由得問道︰「如月姊姊也挺在意他的吧?」

「什麼﹗?」

不知姊姊當下是甚麼表情,如果有鏡子就好了。順帶一提,這一招姊姊也同樣會用。

「我是說曉文,膽敢跟妳談話的人不就只有他嗎?」

「我什麼時候有跟楊曉文講過話了?」姊姊駁道。我敢打賭,姊姊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有看頭。我不徐不疾的答道︰「寒假回來之後的那一個星期。」

眼見姊姊不予回應,我乘勝追擊,道︰「教室一隅是氣勢凌人的刀如月,曉文走過去寒喧幾句,卻被她狠狠的打發了。」十天前,刀映雪第一次與楊曉文交談。在此之前,曉文遇見的都是姊姊,搭訕不遂的對象也是如月姊姊。等等,這算是搭訕嗎?他也只是借個筆記、聊一聊天氣而已。不過,既然姊姊把他當作搭訕的,那麼我跟從姊姊的定義就好了。

「事情發展下去」如月姊姊冷冷的道,「我可能會——」

「殺了他嗎?」我說了不得了的話,馬上就後悔起來。

很久以前,姊姊就有了殺人的覺悟。姊姊默默的點了頭,害我心裡不禁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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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19-10-2009 20:39:5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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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山,都已是幾個小時前的事了。幾個小時,始終沒有人去把電燈開了。比起昏黃的燈光,眼前那寂靜的黑,反而教人安寧。如月和映雪彼此偎倚著,獵食動物的視覺,讓如月得以看清傢俱的輪廓。

  厚重的木門呀然而開,雄偉的身姿映入雙眸,門外是刺眼的光芒,刀如月不禁瞇起了兩目。刀無名步入房間,巨大的身影散發著懾人氣勢。排除了弟妹兩人,刀無名成為本家唯一的決策者。這男人是沒有『我』的存,他就是本家。他的存在即是刀家的意志﹗

  如月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她擋在映雪身前,雙眸閃過一抹寒光,空氣亦為之凝結。這不可能是九歲小孩的雙瞬,因為這雙眼眸預視到『死』。甚麼是死?死是一去不返?死是她們父母所經歷過的事。

  殺死她倆父母的,正是眼前這個男人。

  刀無名膝下無兒,只好讓無己的女兒入繼大統。為了『那儀式』,繼續人成為不可或缺的存在。

藉著祖先立下的『契約』,夜、刀兩家得以共存。互利的前提,正是共存。何謂之「利」?以他們而言,利益即力量。當『記憶』喪失,契約便失去效力。舉行儀式乃是重申契約之法。那儀式正是為了重現契約被創造出來。

  這也是如月和映雪的存在意義。

  不知不覺,無名又邁進了一步。他來到這裡,是為了確認父親的身份。以他的方式來理解,就是確定父親的權力。「叫父親吧。」刀無名不屑地道。連威逼的價值都沒有,是他對如月兩姊妹的評價。

  「呸﹗」

  這就是如月的回答。最短促,也最有力的回應,道出多少憎惡、仇恨。

  巨掌橫掃,虎虎生風。痛覺撕扯著神經,弱小的身體脫線風箏般飛了出去。鋼鐵的質感,暴虐的巨力。剎那之間,這些感覺深深地烙在腦海,成為了記憶。刀如月蹣跚的站了起來,不皺一下眉頭。只見她一臉青腫,小嘴掛了血絲,這無疑是小孩的極限了。

  刀無名不發一語,一把抓住了映雪,連摑三掌。如月眼睜睜的看著,她還太弱小,她別無選擇。映雪墜地,臉頰貼著地面,血和淚形成了小小的池塘。太過強烈的痛苦,反而讓其他的感覺都麻痺了。她根本發不出正常的哭聲。

  「想保護她的話,就放棄抵抗的念頭吧。」

  說罷,刀無名離開了房間。

  如月扶起了映雪,讓她坐上了椅子。正要前去關門,妹妹卻從後抱住了她。映雪牢牢地抱著,不准如月踏出半歲,溫熱的淚沾濕了髮絲。

  可惡﹗怎麼視線突然模糊了起來﹗

-----------------------------------------------------------------------------------------------------------


II


  好不容易忘了楊曉文的事,卻來了個討厭十倍的混蛋。父系都是華裔,這傢伙卻有著一個日本名字——廣野秀夫。廣野這姓氏是皇民化時代取的,他的祖父骨子裡是個日本人,戰爭結束後一直留在日本。

  我對這人的家族史沒有興趣。

  他的出現,表示我姑姑就在附近。雖然萬分不願,還是免不了要套他的話。

  「映雪,你先退開一下。」所謂『退開』,就是由我中斷與映雪的聯繫。不出所料,映雪拒絕了我的提議。「姊姊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一人控制身體,便得與另一人分享外界資訊。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還真是彆扭。

這樣一來,我也只能由得她了。

  「不愧是靈脈匯聚之地,不會法術的你也被吸引到這裡來了。」廣野揹了個長長的盒子,我肯定裡面不是大提琴、結他,或者甚麼樂器。裡面是刀,這男人的愛刀。把傢伙帶到公眾地方,卻一臉理直氣壯,大膽的作風很合這個人的格調。

  「廢話少說,我姑姑就在附近了吧?」

  「時下的年輕人就不會平和地說話嗎?」廣野秀夫道。與我相差還不到十年,年輕人這三個字是他用的嗎?

  「妳猜得沒錯,」他淡淡的道,「無月的確來了這裡。」

  「哦?」

  這男人大概有什麼要說了吧。讓他說個夠就好了,我省得追問下去。「夜家的人連連在鎮上出沒呢。我覺得,妳好應該幫她一下。」廣野道。事實上,夜家是衝著我而來的。然而,我並無義務告訴他這項情報。

  「是姑姑叫妳來的嗎?」刀如月問道。

  廣野秀夫搖了搖頭。搖頭就是他的答案。真是個愚蠢的男人,這樣姑姑會不高興的。

  「別忘了無月幫過妳們。回到她身邊吧。」廣野秀夫何時學會這種道德說教的?真是煩人之極﹗我反問他道︰「那你先告訴我,姑姑來到這裡的目的。」

  「無月的計劃,從不許他人知曉。」

  也這就是說,對話要結束了吧?以惡毒的言語作結,這種事是還是由我來做吧。映雪是做不來的了。

  「很抱歉,義犬報恩並不是我倆的做法。」

  只見廣野秀夫臉有難色。察看他扭曲的臉孔,我不由得冷笑一聲。這男人再強,也僅是刀無月的走狗而已。我跨出腳步,正欲離去,臉上是勝利者的自信。

  冷澈的目光射透刀如月的身體,眼神鋒利如刀,焦點落在我的背後。我轉身望去,名為夜軍翔的男人佇立在馬路的彼端。原為刀家庶子的他,入贅夜家,維持了兩家之間的契約。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萬惡的『戰爭』尚未爆發,我父母也未與刀無名反目。

  夜軍翔二話不說,逕自衝了過來,人在路上,身子騰空,手裡聚氣成刀。只見紫黑刀刃瞬間暴長,直向廣野攻去。廣野秀夫腳步一錯,閃過一刀。夜軍翔雙足著地,石板道上已多了一道長長的坑道。將近兩公尺的斬痕,決不可能是刀劍造成的。

  「刀家的武學加上夜家的魔法嗎?不錯,不錯。」廣野秀夫笑道。他真的笑了。就這點來說,我跟他倒有點相似。

  夜軍翔望了望青空,頭上一片無邊無際的蔚藍,清晨的氣溫沒有很熱,十分適合退休人士出來運動。「改期再戰吧。」說著,腳步不停,人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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