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聞語騫 於 19-10-2009 20: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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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醒來，映雪不在身旁，我不由得捲縮在暗室一隅。抱著雙腿的我，感覺著自己的體溫。換作是從前，我所感受到的，是映雪的體溫。我們習慣依偎著彼此入眠。然而，映雪已不在我的身旁。
這裡是光照不到的地方。不只燈光，連虛無縹緲的星光、溫柔若水的月光都透不進來。映雪不在，周遭只剩下黑暗，純粹的黑暗。黑暗構成虛空，虛空是很好的空間，一個讓我思考的空間。我在思考，思考為甚麼映雪不在身邊。刀如月與刀映雪失去了彼此，這理應是不可能的。
有人說，世上沒有理上當然。可是，在刀如月的世界裡，這個『理所當然』卻是必需品。我妹妹並無消失，而是離去。在夜、刀兩家的意志下，映雪她離去了。或者說，被奪走了﹗被這個甚麼夜刀兩家的意志奪走了﹗
「映雪小姐她……」
眼前這女人，說話結結結巴巴教人不耐煩。我眉頭一蹙，那女的顫抖得更厲害了。這樣的人，兩個字便足以形容——弱者。「再不說，就把你的舌頭扯出來割掉﹗」我惱怒的道。不過是唬一下她而已，卻是意想不到的有效。
「映雪小姐她要嫁到夜家去了﹗」她是用喊的回答了我。這當然不是反抗，這下人只是害怕過頭而已。要問的我都問了，只見她靠在牆上，看上去洩盡了氣。我亦無意久留，轉身便走。
一九九九年，十二歲的刀映雪嫁到夜家。
映雪是昨天早上離開的，我知道她的離去則是今天的事。他們之前關了我一個月，正是了這原因。我怨，那怨懟迫得我想殺人。如果殺人能解決問題，如果映雪可以回來，那殺盡眾人又何妨？這是個很好明白的道理。
我沒殺這個女的，殺她也改變不了甚麼。
有人說『嫁娶』是一個儀式。對我們來說，這儀式不過是『那儀式』的一部份。先祖遺留下來的儀式，為的是『記憶』的重生，所謂兩家的意志，正是這樣累積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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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許弈星站在捷運月台。
列車終於到了，許弈星步入車廂，挑了最近的位子坐下，一副有氣沒力的樣子。列車發動，不消幾秒鐘，便已沒入隧道當中，車廂內燈火通明，外面卻是全然的黑，看不出層次和深度。機械聲、風嘯聲不曾間斷，許弈星很自然的瞌起了雙目。許弈星睡一陣子，醒一陣子的。這是因為他的精神過於繃緊，與外面的雜音無關。
據說列車穿過窄小的空間，會形成低氣壓。空氣被壓迫得四處亂竄，與金屬磨擦的聲音成了人們所聽到的風聲。列車遠去，空洞的隧道只留下遠處的風嘯。
許弈星不能釋懷。甚麼Mage、魔法之類的，稀奇古怪的名詞在許弈星腦內中鑽來鑽去，被掏空的腦袋感覺不出絲毫的真實感。從感情到理解事物的方式，人類的思考總是建立在真實感的基礎之上。無可否定的，有些人是例外。
否定已知的事實，切斷與之思考的迴路，抹殺相關的記憶。比起物盡其用，人們更會用自己喜好的材料建構『世界』。大多數情況下，逃避是最普遍的選擇。有人反對逃避，否定逃避於人的作用，他們何嘗不是在逃避？只要是人類，有誰不逃避？
咖啡廳中坐著各式各樣的人。
店裡買的並不只有咖啡，還有一些簡餐。服務生放下餐盤後就離開了，這個時間客人還不少的，不容她耽誤半刻。點菜的是一個中年人，他的名字叫夜力宏。從衣著到外表，夜力宏就是個標準的大叔。除此之外，實在沒甚麼好形容的。對他來說，這不是並壞事。
不要說標奇立異，光是外表引人注意，也會對他的工作非常不利。多年以來，夜力宏一直在做不見得光的工作。雖然是不見得光，事情還得有人去做的。這是夜家的邏輯。
夜力宏接了電話，相較於高舉的右手，桌上的左手明顯地缺了食指。
「這傢伙進去了。」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怎麼看也覺得順利過頭。夜力宏不自覺的、輕輕的點了頭。「嗯。」好一個無語氣，更無個性的回覆。夜力宏不想做多餘的事。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地把任務完成。現在需要的，便僅有耐性而已。
掛掉電話，夜力宏呷了一口咖啡，又把三文治塞到嘴裡。
在關玄脫了鞋子，許弈星逕自走向沙發。軟癱在家裡的沙發上，許弈星動也不動。昨晚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一旦躺了下去，就再不想起來。竟要等到累垮方能放鬆。想到這點，他也禁不住苦笑一聲。
許弈星做了決定。他決不否認昨晚的所見所聞。原因並非甚麼可笑的理性，而是對楊曉文的肯定。自從認識這傢伙，許弈星便見證著楊曉文的一言一行。可以的話，他希望一直見證下去。不知不覺間，許弈星失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鐘頭之後，許弈星不大情願的站了起來，穿上鞋子又出門了。為了採購食物、日用品，他沿著熟識的路走著。以超市為終點，途中會經過熱鬧的街道，以及一條窄巷。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路不好走，許弈星習慣性的走進了巷子。眼前是混凝土牆之間的窄小的空間，都市叢林的隙縫，道旁的垃圾桶溢滿了廢棄物，久久無人清理。位於不甚顯眼的角落，沒幾個人在意這地方的存在。
轉個彎就能回到大街，許弈星發現有人跟在後面。這人腳步時慢時快，刻意維持著固定的距離，一定是跟蹤沒錯﹗窄巷只有前後兩個出口，正是絕佳的埋伏地點。想到這裡，許弈星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怪就怪他感覺遲鈍，沒有及早察覺。
眼下已無退路，前後兩端，各站著一名黑衣男子。夜氣中充斥著惡意，縱使感覺遲鈍，許弈星仍可察覺當中的危險。一人率先跨出了腳步，才幾步的功夫，便已欺到許弈星身前。換了是楊曉文，定能從容應對。很遺憾地，他不是楊曉文。
慌亂之中，許弈星拾了磚塊，想也不想甩了出去。男子輕輕側首，閃過了磚塊，眉頭也沒皺一下。對此一擊，許弈星本亦不帶期望，只想趁機開溜，怎料腳步剛出，已為他人所制。後面那人雙手一圈，從後制住許弈星兩臂。只見另一人踱步來到身前，獰笑一下，即隨便是一拳。
拳勁深入腹中，許弈星不禁弓起了身子。後面那人兩手一鬆，許弈星便即落地。人未昏厥，劇痛已教身體不依使喚。冷不防一頓踹踢，那人踢了幾腳，無不是直取要害。撕心裂肺的痛擴至全身。這就是實力的差距了吧？
「別鬧了，我們是來『解決』事情的。」
意識中斷前，許弈星聽到了這一句話。
----------------------------------------作者出來了-------------------------------------
果然，開學之後更新慢了。上完課就是不想寫小說……至少，希望內容能保持質素吧。我說，希望……不先全為主了，奉上《太初之儀》第七回，看倌們且看。 | 
樓主
發表於 27-10-2009 19:43:00